是夜,菡萏水榭萤火点点,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两个断臂妇人痛苦蜷缩在一起,其余几人都焉了气一般倒了一地,杨婆子的五官都在抽动,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玄灵。
玄灵只悠悠端了张椅子坐在一众人上方,手中把玩着从杨婆子身上扯下来的掌事令牌:“我不屑杀人,可也容不得别人在我头上动土,这样吧,你们所有人,只能活一个,谁能抢到这块令牌活到最后,我就放她走。”
虚弱的婆子们在看到玄灵手中的令牌时无疑双眼放光,曾经那是代表沈府后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凭证,如今是唯一生还机会。
眼瞧着那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玄灵很满意,她本来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是杨婆子能贴身放着,就代表了它的重要,如今她一席话又给这令牌加了砝码。
玄灵莞尔一笑,将令牌往人群随意一抛,方才还只剩一口气的婆子们立即来了精神朝着令牌扑去。
都是赤手空拳的,她们便用足了力气或是抓头发或是推人,令牌在几个婆子间来回跳跃,看得玄灵心情大好,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再看杨婆子,倒是个稳重的,她只偷偷躲在一旁,眼睛却落在那跳跃的令牌上,玄灵悄然蹲在了她身后,柔声道:
“杨妈妈,您好歹是母亲手下的人,我不想杀你,不过总得有人闭上嘴巴,你向来是母亲的一把好刀,今天便借我用用吧。”
说罢,她将一把匕首递到杨婆子手中,杨婆子不可置信得看着玄灵,玄灵却是信任地对她拍了拍肩。
“千万,要活下来呀。”
玄灵刚转身,还在猜想唯一拥有刀子杨婆子会不会出手伤人,没走两步便听见了一声闷哼,紧接着是片刻的安静。
侧目,杨婆子双手握着的匕首已经没入了最外圈婆子的后背,再次抽出来时,杨婆子已满手鲜血。
“呵。”
玄灵只有一刹那的惊讶,便不屑地笑了一声,人心,最是经不起考验。
她缓缓坐回椅子,清风月色,鲜红的血珠在她的白衣上犹如盛放的梅花,她闭目养神,不去看杀红了眼的杨婆子,也不管那些拔了簪子当武器反抗的婆子是如何厮杀。
只等一炷香后,杀戮之气已被她吸收完毕,再没生起,她才轻轻睁开眼,看着满地的血腥蹙眉。
杨婆子浑身上下如同在血池里滚了一圈,早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别人的血,她的眼睛通红,头发凌乱,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捏着令牌,在反应到无人再与她争抢时松了口气。
玄灵挑眉,今晚来的十二个婆子如今只剩下三个,一个杨婆子,还剩下两个是断臂后躲在一旁无力争抢的两人。
“我已经拿到令牌了。”
她几乎是颤抖着说完这句话的。
“我说的是,只能活一个。”
玄灵的话让杨婆子心神一震,杀戮已经让她没了理智,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转向瑟瑟发抖的断臂二人。
“不要,杨妈妈,不要!”
伴随着一刀又一刀的深入,两个婆子在杀疯了的杨婆子面前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能无力地伸着一只手臂向玄灵求救,终而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