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看着面前毫无生命迹象的女人,拿着除颤仪的双手有些发颤,“你们都愣着做什么——”他转过布满阴鸷的脸,“继续,别停。”
救护车后车厢迅速被压抑的气压充满。
其余医护人员面面相觑,纷纷劝道,“陆教授,患者已经死亡了。”“是啊,再怎么抢救都么用了,CPR也做了这么久了。”“你还是休息吧,等下还有个患者需要做手术呢。”
说话的声音很多,嗡嗡嗡地,男人完全置若罔闻,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过。
他一下又一下地重复,额角开始沁出水光来,沿着英挺的鼻梁滴落,砸在女人满是血污的脸上。
江婠清,
你给我醒醒。
陆西辞这一刻的场景居然意外熟悉,像极她当年从桥上纵身跃下时,那股感觉,和现在别无二致。
同一座桥,同一个人。
那年冬天,安城的雪格外的大,放眼望去视线所及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站在桥边,脚尖悬空半寸,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他问,“陆西辞,你确定要救她?”
男人眼里是满眼风雪,声线紧绷着,“江婠清,别任性。”
“我任性?”她反问一句,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冷笑不已,“从我喜欢上你开始,你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别闹、别任性、别无理取闹,既然你这么厌恶我的存在,那我就还你的世界一个清净。”
然后,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见女人冲他挽唇一笑,“我会要你后悔终生今日的决定。”
音落,纵身跃下。
“江婠清——”
陆西辞的声音和风雪裹作一团,直到完全听不清楚,他只知道那天过后,这座城市再也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雪。
打捞七天七夜后,是未果。
活没能见到人,死也没能见到尸体。
在一场蓄谋已久的久别重逢后,江婠清出现在眼前,然后又要再次不见。
这次不是消失,而是死亡。
监护仪上传来滴一声响,众人瞪大眸子循声望去,发现屏幕上那条直线末端开始有弧度,然后变成高低起伏不定的曲线。
“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