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及冠之后,按照惯例是要选秀,立后选妃,填充后宫。
许轻舟想着自己没几年好活了,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多看几个美人,也就十分痛快地应下了。
下旨那天正好是琼林宴,新科进士没有几个是傻的,都知道谁才是实权人物,少有愿意搭理他的,一个挨一个地给白珩敬酒。
白珩在宴会上从来不怎么沾酒,那天却格外反常,来者不拒,新科进士们一看有门,更加热情。
许轻舟乐得清静,跟身边人吩咐了一声就先回了自己的寝殿。
他换了寝衣,打算早点睡,大门却一下子被推开了。
白珩沾了一身夜色,白玉一般的颊上被酒气染了一片红晕,眼神看着倒还清明,黑幽幽的,定定地盯着他看。
许轻舟这个皇帝当得窝囊,外头的侍卫看见丞相也不敢拦,连屁都没放一个。
他闻见酒气,有些嫌弃,见白珩不说话,也不想搭理他,直接打了个哈欠钻进了被子里。
白珩却关上门,一把掀了他的被子。
许轻舟怒了,坐起来:“你什么毛病?”
白珩不答话,反而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能把他的骨头捏碎。
许轻舟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里头是一种很浓烈很深刻的情绪,像是能把他活吃了。
依照两个人的关系,许轻舟轻而易举地把这种情绪理解成了杀意。
他觉得白珩想弑君,警惕地用另一只手从枕头底下拿了一把匕首出来。
白珩看也不看,直接抢过他手中的匕首丢到了地上,钳住他的两只手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然后自己也跟着压了下来,盯着他露出来的一截脖子看。
许轻舟怀疑他想掐死自己。
白珩用衣带缚住了许轻舟的双手,才腾出手去摸许轻舟的脖子。
然后俯下身,咬了一口。
这一口又狠又凶,许轻舟几乎以为自己被咬下来了一块肉。
他本能觉得不对,可是又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对。
白珩像是觉得一口不够,换了个地方继续咬。
直到许轻舟忍无可忍把人踹了下去。
白珩跌在地上,一双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他,唇边沾了一点血迹,看起来危险又昳丽。
许轻舟的血。
他像是想说什么,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站起来离开了。
他没有说,许轻舟气都快气死了,自然也不会问。
可是梦做了这么多次,再大的气也都消干净了。
他很想知道白珩那天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可是一如既往的,梦中最后只剩下两扇大开的门,和外头隐隐约约的一角深色夜空。
许轻舟跟洛云笙相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算不清多少年了。
两个人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了一堆,夹枪带棒的,甚至是见了血的。
可是他唯一做过的关于洛云笙的梦,就只有这一个,翻来覆去的,每一个场景都清清楚楚。
就好像他潜意识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