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子宴不回答,施念白想问,转过头来,却看到傅子宴的眼角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掉下来。
他惊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好似也突然明白,这两人的事情,怕是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复杂。
次天一早,阿梨醒了,烧退了,人也清醒了。
她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一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努力掩饰,藏着掖着,装作回到过去的日子里,装作那些痛苦的悲伤的,压垮她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不行,不行啊!
当年逃离梨城,不就是因为已经无法承受了么?
这么多年几乎不回梨城,不去想起那个人,不是已经好转了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又出现了症状,为什么会如此……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阿梨一怔,抬眸看过去。
正好与推门进来的傅子宴四目相对。
傅子宴顿住脚步,两人无声对视,只那么几秒,彼此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傅子宴推门进来,阿梨扭过头去,一直感觉到傅子宴在床边坐下了,她才转眸看他。
“……对不起。”她轻轻说了句:“我太幼稚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欺骗自己,欺骗傅子宴,欺骗身边的所有人,可是最后的最后,她谁也没瞒住。
反而再一次伤害了傅子宴。
傅子宴伸手,轻轻抓住她的手,阿梨的指尖颤了下,却最终没有躲开。
两人的指尖一点点的缠紧。
三年夫妻,彼此形同陌路,这是第一次两人这般动情,无助的动情。
而这个,是完整的阿梨。
“是我对不起……”傅子宴一边扣着她的手,一边伸手擦她的眼泪:“别哭了,你身子弱,需要好好保重自己。”
阿梨摇头:“我错了太多……我真的错了太多……许多事,我都用了错误的方式去对待,正因为我如此,我们才走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所以子宴,我对不起你……”
傅子宴呼吸微痛,缓了一口气后,才说:“那么……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吗?”
傅子宴的手指骨节收紧,扣着她的手也很紧:“阿梨……十年了,如今的你跟我,已经无法做到再逃避了。”
十年,他从十七岁,走到了现在的二十七岁。
十年,她从十六岁,走到了现在的二十六岁。
十年,可以改变许多东西,可有些东西,却始终没有变过……
比如,他是爱着顾梨落的傅子宴。
比如,她是爱着傅子宴的顾梨落。
再比如,傅子宴和顾梨落,他们还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