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夜莺感到自己好像飘浮在云雾中,全身都软绵绵的,但她的知觉只剩下疼痛。
她想举起手确定一下,但失败了,接着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前推,她就醒来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丝幽暗的灯光照进来,让她看到旁边令人作呕的垃圾堆,然后那股强烈的血腥味根食物腐烂的味道充刺着她的鼻间。
她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娃娃,毫无生气,一如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流落街头的她。但那时,她被“夜鸣”的妈妈桑带回去了。
可现在,却没有人想多看她一眼。
她扶着墙壁支撑着身体,才发现全身软弱无力,该死的,比她干了一场后更加的劳累,这身体刚才干嘛去了?
她跌跌撞撞的走出去,甚至可以说是爬出去,身上的剧痛让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活着。
是卢夫人把她弃尸街头?还是妈妈不要她这个半死人?
啧,哪个都一样,她早就知道现实是残酷的,她变成这样的原因,不就是没有利用价值嘛?
“去!一边滚去!”夜莺被推了一把,然后看到那人一边擦拭着手掌一边鄙夷的望着她,好像把她当成什么脏东西。
脏东西?
夜莺一直不否认她是脏了,但她也是极美的,而且从没有人会用这种眼神看她,是什么错了吗?
她望向橱窗,依靠灯光的反射看到自己模糊的身影。
凌乱的短发,消瘦的身形,她低头一看,往日白皙滑嫩的双手居然变得粗糙厚实,还有薄薄的一层茧。她似乎能想到她的脸色有多么的苍白,她常用唇膏护着的嘴唇脱皮爆裂,惨不忍睹!
这不是她!这怎么可能是她!?
夜莺往后退踉跄的退了一大步,见鬼似的望着那个人影。
是哪个糊涂的鬼差弄错了,把她扔进来了?
一对相拥的男女擦身而过,他们旁若无人的调笑亲热,但夜莺看到那女的眼中明显的厌恶跟谄媚,真是逊毙了的演技。
夜莺想嗤笑一声,才发现自己没有那个立场。
啧,这职业习惯还真头疼。
肚子里传来一阵阵难受的空虚感,看,连它也要欺负她!
上天,是给她一个机会,还是一个折磨呢?
夜莺紧蹙眉头,想不出个法子来,依她现在这样子,那地方是进不去的,再说,难得换了个干净的身份,她怎么会再踏进那里一步呢!
难道要抢?算了吧,看自己这瘦弱的样子。
幽幽的叹了口气,看这夜色越来越深,夜莺无奈的躲回刚出来的那个黑暗的角落,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地方躺下。
再坏的情况她都遇过,还怕什么?明天再算吧,死不了的!
……
明媚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睡得正香的夜莺身上,唤醒她的而是一阵剧痛。
“起来!快起来!你这该死的乞丐又睡在这里!!”随着话音的传来,她的身上被狠狠提了几脚。
“快滚!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你以后还敢回来,我就喊警察把你抓走!”
夜莺蜷缩着身体,尽量减少暴露在空中的部分,狼狈的逃出来。
沦为乞丐,人人喊打呢!
她没有任何悲情的感想,她知道自己没有学识,学不来什么感叹身世什么假惺惺的博取可怜,但她有相貌,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那条路,她从不感到耻辱,所以她活得坦荡自在,却也活得可怜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