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塘情绪并未失控太久,他失望至极的看着皇帝,再开口已冷静下来,
“陈公公,既然父皇累了,你就代劳吧。”
一士兵接过他手中的诏书,递给大太监陈公公,陈公公颤颤巍巍的看着他,又看着皇上,最后心下一狠,朝柱子上撞了去,当场毙命。
夏侯看见皇帝眼睛眨也不眨,塘“啧啧”了两声,“父皇还真是狠心呀,陈公公跟您有三十年了吧?”
他又看向陈公公的干儿子小豆子,“小豆子,你干爹死了,你就……子承父业?把诏书给我写妥当喽!甭给本殿下耍心眼子,当心你的脑袋!”
小豆子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地上血淋淋的尸体,双腿僵直的朝诏书走去。
太子见状愤怒道,“尔敢!”
小豆子腿一颤,步子停住了。夏侯塘淡笑着看向太子,“太子殿下,哦,不对!你的太子之位到此为止了!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斥责他?”
太子怒笑,“你看我有没有资格!”
身后的影卫问言立即上前一步,眼神凌厉,剑芒逼人,气势如虹。夏侯塘身后的士兵见状,不甘示弱的同样上前,双方虽一时对峙不下,太子一方终究人少势弱。
就在此时,一声轻笑传来,“七殿下,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正是诸葛四一行人来了。
诸葛四大步走向站在中央的皇帝,单膝跪地,
“诸葛氏六十六代玄孙诸葛玄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皇帝看着诸葛四,眼神微动,转而笑将开来,“爱卿平身。”
太子向他身后看了一眼,疑惑开口“葛玄,你带了多少人来?”
诸葛四看向皇帝,皇帝微微点头,他这才回答太子,“回太子殿下,只臣一人。”
太子失望,“就你一个?”
诸葛四颔首,“臣一人足矣。”
他说完这话不理会太子,而是转身看向夏侯塘,
“七殿下,若我所料不差,凌云城此刻正胶着于战火之中,消息却一直没有传出来,换言之,您一直被蒙在鼓里。和您交易的那伙人,根本不是东塘的人,他们只是一伙打着东塘名头的人,以此获得大量兵器。”
夏侯塘讥嘲,“凌云城有战事怎么没有传到汴京来?”
诸葛四悠悠然,“是有人手腕颇高,阻止消息传过来而已。”
夏侯塘依旧不信,“就如你所说,那些人不是东塘人,又与我何干?”
诸葛四这次就笃定了,“不是东塘人,你与东塘的联盟不再,到时其他两国会不会坐收渔翁之利,就不好说了。”
言下之意,就算你坐上了那个位置又如何,大周四面楚歌的,接手了大周,那就是一个烂摊子,折腾不死你也累残你。
夏侯塘嗤笑,“现在考虑这些事还为之过早。”
诸葛四微微一笑,“是为之过早,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夏侯塘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诸葛四什么意思他马上就知道了,只见一阵细碎烦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声里浓重的沉重意味,显示来人焦急的心情。
夏侯塘这才反应过来,诸葛四一直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争取片刻时间而已。
不过片刻,夏侯塘发起兵变的类似场景再次出现,大片黑影飞速移过来,抄起兵器包围住了夏侯塘的人。
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穿过人群,摘掉头盔抱在左臂,大步流星的朝皇帝走来,跪在皇帝面前,
“属下来迟,皇上受惊了!”
结果已成定局。
夏侯塘站在人群中,看见皇帝冷静的喊着平身,看见诸葛四不悲不喜的姿态,看见众位大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看见了他的手下或狠辣或绝望的眼神……
夏侯塘心情一直很平静,或许,他潜意识里就清楚这个局面,只不过一直在等着它从虚幻变为现实。
皇帝淡淡的看了一眼夏侯塘,威严的开口,
“七皇子夏侯塘意图谋反,即日起贬为庶民,择居凌云城,终身不得踏出凌云城半步。黑湮卫首领尉迟浩、诸葛氏六十六代玄孙诸葛玄救驾有功,赏黄金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