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梵被她盯的浑身有些发冷,摸了摸手臂,讪讪的问,“沉香,什么事啊?”
沉香盯了他良久,终于开口,“在你心里,我是一句话就能要过去的?”
诸葛梵立马反驳,“哪有,我送了副江升的名画过去讨好四哥呢。”四哥为此,三天没给他好脸色了。
沉香眉心一皱,“我是一幅画就能换过来的?你都不问一下我?”这就是这些古人的想法吗?随意掌控别人的生活,无视别人的思想,依着自己的喜好,不管别人死活?
诸葛梵有些发愣,“我有问你啊。你不是没有反对吗?”他眉毛一扬,跟着劝说,“你看你过来我这边多好,我院里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也不会像四哥那样可劲儿折腾,我更不会像四哥天天板着脸,咱俩还可以一起养蛐蛐,不想养蛐蛐了,我还可以教你学武……”
沉香摇头打断他,“我不想去。”
诸葛梵愣在当场,“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
沉香摇头,他对她好是好,却只是把她当作和蛐蛐一样的玩伴而已,诸葛四对她不够好,初进府时还老是折腾她,还总是板着一张脸,可是他却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自我实现的机会。
“你以后别这样说了,我会生气的。”到底诸葛梵对她挺好,不忍心对他说重话。
他刚十几岁,在她前世还是刚读初中的年龄,这么大的孩子,懂的并不是那么多,况且,以这个世界的观念来说,他对她是足够好了。
诸葛梵却有些不能置信,“沉香……”
沉香打断他,“好了,就这样说定了。”
正在这时,前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而后是一大群女人的尖叫声,轰轰嚷嚷的声音吵的人脑仁儿疼。
诸葛梵好奇的看过去,“发生了什么?”
沉香见他转移了注意力,松了口气,她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单纯没有心机的朋友。
沉香望向纷乱的人群,精神力扫了一圈,大量的信息反馈回来,她转瞬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阿九和白青萝起了什么争执,阿九推了白青萝一把,白青萝倒在地上,更要命的是,她见红了。
沉香皱眉,阿九虽泼辣刻薄,有时还呆萌呆萌的,却不是鲁莽的性子,这事儿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沉香和诸葛梵走了过去,远远听见白青萝凄婉的哀叫,“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走近了看,她娇俏的脸上尽是泪痕,哭的是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望着阿九的眼神里却有一些幸灾乐祸。
有问题!
沉香又看了看呆愣在当场的阿九,此时她周围空了一片,一群丫鬟婆子对着她指指点点。沉香却松了口气。幸好时间还早,宾客也都没到,不然出了这茬事,阿九是无论如何也活不成了。
沉香走到阿九面前,轻轻握住她发颤的手,“怎么回事?”
阿九的眼睛里一片惊恐,她头转向沉香,才突然反应过来似得,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十三自己跑过来要跟我说话,又突然过来撞我我只不过是躲了一下,她就突然倒地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说着说着,她突然哭了起来,竟比倒在地上的白青萝还要可怜。
沉香微微皱眉,阿九看来是吓坏了,连‘白太姨娘’也不叫了,直接喊了她做丫鬟时的代号,不过……
上次阿九差点被三十侮辱都没有吓成这样,这次怎么会吓成这样?还是,她以前遇到过什么类似的事情,产生了心理阴影?
沉香没有顾得上这个问题,轻拍了她的手,而后走过去跟诸葛梵耳语了几句。
诸葛梵点点头,走到人群中,大声斥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你,”他指着白青萝的丫鬟,“还不把太姨娘扶回去?待会儿客人来了像什么样子!”
见众人还在发呆,诸葛梵脸一板,大喝道,“还不快去!出了什么茬子,惟你们是问!”
一众奴仆轰然点头,快手快脚的忙活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六旬左右的老头子被人扶着颤颤儿的进了院子,正是被通风报信了赶过来的二太老爷。他看见地上的白青萝就赶忙上前,焦急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青萝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二太老爷,我们的孩子……呜呜呜……”
她话说的半隐半露,却一手抚着小腹,一脸痛苦伤心的模样,二太老爷以为孩子没了,当下怒急攻心,两眼翻白,眼见就要过了气,小厮在他人中上狠狠一掐,又回过气来了。
二太老爷胸膛急剧起伏,呼吸声沉重无比,他年已五旬,老来得子还挺得意,没想到还没高兴多久,这个孩子就没了!
“是谁?”二太老爷双眼通红的问。
白青萝泣不成声,纤指遥遥指向阿九。
二太老爷喘了一声粗气,怒骂,“贱婢!”他手臂一挥,“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打死!”
一众婆子丫鬟不敢言。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声传来,“祖父,今儿个可是十七妹妹生辰,你在她的生辰礼上打杀奴婢,是不是先要跟她这个小寿星打声招呼啊?”
正是被沉香透了消息赶过来的诸葛十六。
他匆匆过来,气还有些喘,面上却不露声色,笑着走上前打量着白青萝,口气轻.佻,
“呦,这不是和三十情投意合,当初还跪着来求我放过三十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吗?叫什么来着?”
诸葛十六想了想,恍然,“十三!叫十三没错吧?怎么,”他眉梢一挑,无限风.流的上前一步,轻轻抬起白青萝的下巴,头靠近她脖子,朝她耳朵里轻轻吹了口气,语气暗含挑.逗:“你今日打扮的这么漂亮,是想上本公子的塌吗?”
这声音着实不小,整个园子里又静极,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二太老爷眼前一黑,颤颤的指着他,“逆子!她是你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