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二小抹了一把泪水,紧跟着沈黛跑下山。
他肩负着村民们的嘱托,一路从昆仑村跑过来,连大气都没敢喘,不过总算把话带到沈姑娘这儿了,回去后娘亲一定会夸他是个男子汉的!
沈黛让周二小回去为她拿上药箱,自己先去刘婶家,一刻也耽误不得。
师父外出云游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多则数月少则几天,她也猜不准。
这一年来她已经将师父教给她的本草经倒背如流,医治过的病患早已超过百人,在单独出诊上她早就得心应手了。
昆仑村民风淳朴,刘婶又是个寡妇,平日里身体虚弱,村民们对她很是关照。
刘婶的两个儿子一个在外经商,一个上京赶考,独留她在家里。如今她突然生病,院子里杂七杂八来了不少人,带了补身子的鸡蛋或红枣,大家都在等沈黛回来。
“让一让!沈大夫来了!”有人高喊了一声,众人齐看向门外。
看到那个身着天青色衣裙的秀美女子手里提着药篓赶来,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
沈黛放下药篓,迈步进屋,只见刘婶面色苍白的躺在竹榻上,双手捂在小腹处,额头上汗珠滚落,身体因病痛而颤栗痉挛。
她走到榻前坐下,伸手探上刘婶的手腕,又查看过引发病痛的部位,微微凝眉——
怎么会这样?
刘婶的脉象平滑,如盘走珠,小腹隐约有硬结,把脉,竟然像是怀孕的迹象!
沈黛未再多言,从药篓里取来艾草和川穹研磨成药泥,让人拿去熬成汤药,给刘婶喝下半碗。
“刘婶,你现在感觉如何了?”见刘婶惨白的面色稍有好转,沈黛放下药碗,问道。
汤药冒着热气,喝下去多少有些暖肚子的效果,但这汤药最重要的用途是作为判断病症的药引。
刘婶声音虚弱,但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我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每每动一下,就刺痛一阵子……这种状况从前也有过,可都没有这一次强烈。”
闻言,沈黛对屋子里的人吩咐:“所有人从屋子里都出去,男子离开这间院子,女子留下,切记声音小些。我知道大家都关心刘婶的身体,但太过吵闹会打扰了病人休息,还请大家体谅。”
“好,有沈大夫在这儿,我们也就放心了。”听到沈黛这么说,大家放下东西离开了,留几个精明能干的婶子帮忙打下手。
屋子里只剩下沈黛和刘婶两个人。
“刘婶,这里没有旁人,我把病情的实情告诉你吧,不论是脉象,还是服下艾草和川穹后的表现,都说明你有孕了。”沈黛一针见血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一个六十几岁的人,月事早就没来过了,按常理根本不能生育。家里孩子他爹故去二十年了,这若是传出去……我就没脸活了!沈大夫,我这辈子问心无愧,好端端的怎可能会怀孕?”刘婶瞪大双眼,满脸的惊骇,抓住沈黛的手,泪水大颗落下。
沈黛拍了拍她的背,继续说道:“刘婶你听我说,你的腹内的确有一死胎,但从脉象来看,这个死胎已经在你的身体里存在了二十年有余,早就成了病结,必须开刀将其取出,方能祛除病根。若是这样拖下去,定会发展成更严重的病情。”
“开刀……”刘婶脑子里轰然一响,冷汗湿透了后背,那岂不是要把她的肚子切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