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勒紧了手中的缰绳,然而马匹此刻已经像发狂一般,径直朝前方飞奔。
不能再跑了……
前方是一个低谷,十分陡峭,若是马匹这么快的跑下去,她定会从马上摔下来的!
沈黛紧皱秀眉,极力回想自己从猎场上牵了马匹,这一路上遇到的人。
一定不是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干的,她断定。
那个人虽说总是欺负她,但看起来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再说他想要对付她简直轻而易举,怎会使出这种背地里暗害的手段?
突然,沈黛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是沈华年身边那个名为珍珠的丫鬟!在猎场上,只有珍珠接触过她的马匹。
当时珍珠以“为小姐们整理马鞍”为由,动过她的那匹马,而后又跟着沈华年偷偷跟踪她,一定是她搞的鬼!
猜到了缘由后,沈黛微微俯下身,寻摸着被珍珠更换过的马鞍,从马匹的身上拔下一支短飞镖!
果然是她!
这支飞镖被珍珠故意放在马鞍之下,且涂上了可短时起到麻沸散效用的药,令马匹起初察觉不到疼痛,过了不久后才会察觉。
沈黛已经将飞镖拔除了,可马匹因疼痛而惊慌,眼看就要冲下坡谷了……
她趴在马背上,手里握紧了缰绳,目光瞥向四周,想要找个机会跳下去。
奈何马匹的速度太快,以她这副柔弱的身子骨,若是就这么跳下马,定会落个伤残!
沈黛咬了咬牙,她本来不打算有求于那个戴面具的讨厌家伙,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用他送的那枚掌心焰火。可今时不同往日,摆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有着性命之忧的选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当然选择好好活着了!幸好那枚掌心焰火被她随身携带着,如今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沈黛从怀中摸出那枚七彩圆球,拉开引线,朝空中抛了出去……
“嘭!”
空中绽开了一道绚丽的焰火,转瞬即逝。
她在赌,赌那个人会不会出现。
倘若他不出现,那她就只好跳下马了,凭借她灵巧迅速的反应,至少不会丢掉性命,可以将伤痛降到最低。
若是他出现……
沈黛的心口一紧,她怎么会如此期盼那个人的出现呢?明明他接近她是另有所图。难道是因为那个人带给过她一种熟悉之感?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自她的身后追上来——
一道修长的白衣身影从马上轻跃而起,那人腾身上前,伸手紧紧揽住沈黛的腰,一个旋身带着她离开了发狂飞奔的马匹。
谢长亭抱着她,稳稳的落在地上,银色面具下的清俊脸庞上,丝毫未透出一分情感,阴冷而不可靠近。
然而他的掌心是温暖的,只有沈黛感觉得到。
沈黛瞪大双眼,捂着心跳加速的胸口,缓了口气道:“你是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的?”
方才他不是走了相反的方向吗?还是说,他根本没有朝着相反方向离开,而是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我的这匹马是世间罕有的汗血马,一日千里,片刻间赶来此处自然不在话下。”谢长亭冷冷的回答。
他才不会承认,是他先在猎场上察觉到了沈华年和手下丫鬟鬼鬼祟祟图谋不轨,暗通八皇子贺兰骁,不放心才跟着沈黛一路过来的……
“多谢将军。”沈黛捂着左臂,颔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