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之中,老夫人坐在堂内正位,一身靛蓝色,配仙鹤花纹的锦缎衣裳,花白的头发只用支白玉簪子在脑后挽了个发髻,头发梳的顺滑。
她昨晚头疾突发,本想好好歇息的,可兰姨娘大清早的跑来找她,她只能戴了个嵌了蓝宝石的抹额,好遮遮风。
再看在跪在地上低低啜泣的兰姨娘,她心生厌恶,捏紧了手中的佛珠。
大夫人坐在老夫人的右下方,未出一言,满眼防备和不安。
柳菡夏癔症一事他们便瞒了许久,这失踪一事实在是瞒不住了。
也不怪兰姨娘在此哭诉,当母亲的,哪里有不关心女儿安危的。
兰姨娘跪在地毯上,一段时日不见,原先身材婉约,弱柳扶风的美貌妇人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脸上原本细滑的皮肤显得粗糙了些,大概好几夜没睡上安稳觉了,一双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两行清泪将两鬓都沾湿了去。
发丝湿湿的贴在脸颊上,失去了往日的绰绰风采。
侍女得了眼神,赶紧将兰姨娘搀扶起来,将她扶到一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可她仍是勾着腰,哭哭啼啼个不停,生生将一张帕子都给浸湿了。
大夫人只能一再出言安抚,并再三保证,一定会将柳若烟找回,这才将她劝了回去。
另一边,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香气,又混杂着丝丝苦涩的药味,倒不算难闻。
她是在头疼欲裂中醒来的,脑袋像是被棍棒敲打过一般疼痛,疼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喉间还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用力睁眼后,对上了一张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面容。
那姑娘一身洁白的绸缎衣裳,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簪子束起,似是男子发式,她面上没有表情。
发现她眼睫微微颤动后,女子将她的胳膊从被子中拿出,将手搭在上面,替她把脉。
那手不像是女子的手,骨节明显,十分修长,冰冰凉凉的温度从她的手腕传来,叫她清醒了许多。
“姑娘可还有哪里不适?”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精神一阵恍惚,没有答话。
那白衣女子皱着眉,一副思虑的样子,将她肩头的被子掖好,从她搁在小桌上的医箱中挑挑拣拣,拿了一个葱绿色的小瓷瓶,拔开塞子,将一颗土灰色的药丸倒在手心,将瓶子放回原位。
一手两指捏着药丸,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药丸塞在她的舌下,冷冰冰地说:“含着,别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