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黎国都知道,皇帝沉迷炼丹,对修仙之士极为推崇。
有一年科考,他不?知从哪里得知,新?的贡士中有个考生,妻子曾经?救过仙人,并得到仙人赠与的财宝,顿时不?顾那考生其实只得了最后一名?,堪堪上榜,甚至没有殿试资格,就?强给了他状元之位。
这个考生,就?是现在的苏相苏明朗。十年寒窗无人知,突然之间,滔天富贵却唾手可得。
这反差实在太?大,他就?此像勘破了某种捷径,不?再苦念诗书?,反而开始不?断磨着自己的妻子拿出那些仙人之物,一样样地换取向上爬的机会。
这投机取巧的法子,在这个连皇帝都沉迷炼丹的国家?,竟确实是个极好的办法。他虽然才干平平,却借此扶摇直上。
苏明朗以?前穷怕了,上位后就?开始大肆敛财,嗜财如命。后面考生官员有样学样,整个朝廷都是乌烟瘴气。
许多权贵眼热他那些仙家?之物,总以?为他府中还留着不?世出的宝贝,一个个着了魔似的往他家?中送钱送女儿。
苏星弦早知这些人都烂透了,却还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无耻,娘的尸骨未寒,就?在她的灵堂打起了贪得无厌的主意?。
而冯意?敢这么做,必定是有人授意?。
有风从门外?灌进来,把门吹得咯吱作响。早春的时节,眼光明媚,他却只感到刺骨的冷。这偌大的世间,他没有感受到半分?温暖,所见?所有,都只是冷冰冰的算计。
苏星弦身侧的手蜷缩起来,紧握成拳,强忍着内心的翻涌,“你们……不?是早就?全都拿走了吗?”
冯意?不?信,硬要他交出来,见?他抗拒,还要叫人动起手来。
这时,门外?喧喧闹闹的,苏明朗也过来了。他脸上带着兴奋,是陵澜通知他到这里来,说要给他什么东西。
自“中状元”后,他就?知道了这两样东西的好,这些年来,总是琢磨这些事。这次请了陵澜,他本想多多讨好,没想到却总是找不?见?他,直到今日,才得到机会,急忙赶来。
空落落的灵堂中,身着孝服的小公子眼眶微微发红,浅灰色的瞳孔中溢满怒意?。
失去唯一的亲人,他没了几日前的八面玲珑,没了脸上完美的假笑,面对这些憎恶至极的人,他像一只穷途末路一无所有的小兽,竖起了浑身的刺,却又单薄得像一张脆弱的白?纸。
再成熟,毕竟也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苏明朗殷勤地来了,却没看到陵澜,反而看到冯意?挺着肚子在与苏星弦吵架。
其实,他有些怕这个儿子,总觉得那双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他平日也不?太?与他说话。可是,陵澜似乎挺在意?他。想了想,他转头就?斥责起了冯意?。
其实他们二人老早就?打着那些主意?,私下没少计较,所以?冯意?今天才敢来。可没想到,他转头却来斥责起了她,顿时不?忿,怼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在灵堂吵了起来,苏星弦怒不?可遏,却无能为力。没有人在意?一个年幼的孩子,一个没有家?族势力空有头衔的“嫡子”,他甚至连将这两个人从娘的灵堂赶出去,都做不?到。
只要再给他两年,或者一年,一切肯定会不?一样!
他知道娘为什么会郁郁寡欢,知道她一次次退让后夜里低低的哭泣,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得“病”。
那些龌龊不?堪的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