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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永镇山河(2 / 2)


这敖舒意说的话也太荒谬了仿佛已经失心疯!

烈山人皇若真有此举几乎是暗示了下一尊皇!且不说敖舒意是否有统御天下的才能让一个龙族为天下共主岂有此等可能?!

而敖舒意所叩问的关于烈山人皇的“信任”。对于六位霸国天子而言或许更显得可笑。

这也算得个问题么?

人皇怎么可能完全地信任一尊真龙?

身为人皇怎么可能用整个人族的安危去验证敖舒意是否可靠?

为君为帝者甚至都根本不会去考验人性常常是有个危险苗头就抹掉了遑论考验“龙性”!

无人理会敖舒意的呓语那方九龙捧日永镇山河玺无情印落。

咔咔咔咔!

敖舒意脚下踩着的水刻的山发出冰裂般的声响一瞬间碎为微尘!

而敖舒意身形下坠坠在微尘之中也竟如尘!

轰轰轰轰!

九座石镇渐次落下重新为长河上枷戴锁。得了一息自由的囚徒重新被关进监牢之中。

敖舒意仿佛听到长河的悲鸣。但长河静止如此几乎贴压在河床哪有波澜哪有声音?

“呵呵呵呵……”

敖舒意低着头笑。祂几乎已经不能再昂起头祂的脊背也更佝偻了。

早就知道是这般结果的……

那尊号为“烈山氏”的皇者活着的时候已经无敌于世。此尊所留下的手段岂是敖舒意所能抗拒?

况且今时胜旧时如今的人道力量也不是中古时期可比了!

但是九镇……已经抬起过一瞬。

烈山氏亲手筑造的九镇被我敖舒意抬起了一瞬!

喀嚓!

敖舒意猛地抬头!因为用力过巨与那九龙捧日永镇山河玺的镇压力量冲突导致祂的颈骨都在冲突中断掉!

这可是超脱者的骨头本来万世不磨本可以永恒不朽。

可祂不想再低头了!

“烈山氏!!!”

敖舒意已经披头散发全无皇者威仪然而仰天怒吼状若疯癫:“我尽我诺守我的约践行我的道扞卫我们共同的理想!你却没有做到你答应我的那些!我知道你已经死了我怨不着你——”

祂的胸腔剧烈起伏祂愤怒而痛苦地喘息于愤怒中带着钢刀剜心般的悲怆:“可我怎么能不怨你?!”

怎能不怨啊?

我事你如师视你如父一直都在追随你!

轰隆!!!

在长河的西极尽处那玉京山的轮廓之后代表着紫虚真君宗德祯的那尊高大虚影一时嗔目!虚影中仿如虚笔勾勒的眼睛一霎自虚显实勾笔深刻有如正在爆发的紫色天雷!

玉清道法元始破妄极光灭!

自这双雷霆般的眼睛里射出两道笔直的电光洞穿时间和空间落在敖舒意的道躯上仿佛要阻挡什么。

但是晚了!

大景天子姬凤洲的怒声在乾坤游龙旗之下翻滚——“你找死!”

但是也晚了!

九镇毕竟被抬起了一瞬。

所以在敖舒意仰天怒吼的时候在那风波已渐止的近海之前在那举世衰亡的沧海之上人们看到——

一条金色的不可计量体长的神龙超越一切而出现。横隔时光拔空飞转直接扑至那金光灿烂的中古天路以龙躯纠缠!金辉互耀仿佛本为一体!

于阙领十万斗厄大军几乎有无敌之威横扫天下顾盼自雄却根本没来得及阻挡。甚至是在他发觉的时候金色神龙已与金色的中古天路密不可分。

超脱者的力量超脱所有现世极限之下都是被超脱的部分。当然也包括于阙和他的斗厄军。

敖舒意的目的竟然是这条中古天路!

铛!

长河上空敖舒意堆了好几褶的眼皮耷拉下来恰恰挡住宗德祯的“元始破妄极光灭”发出惊天动地的钟声般的响。祂的眼皮的确被刺破了但从刺破了的豁口迸出来的金光却比先时更耀眼。

轰!

举世磅礴天穹下沉。

在姬凤洲的主动催发下九龙捧日永镇山河玺的力量再次被调动再一次印下来。

敖舒意那死扛着不肯再低下的头颅倔强得像是一个被砸下来的锥子。以颅为锥砸穿了祂的脖颈砸进祂的躯干陷入足有小半截。这时候还没有血液流出可是那超越一切而存在的亘古永恒却已体现清晰可见的衰弱。

祂却在艰难地笑!

祂的不朽道躯在此祂的力量却被送到了那横跨越时空的桥化为肉眼能见的金色神龙缠住了景国人穷极人力物力所造的通天大道缠得这条堪称“奇迹”的造物嘎吱嘎吱地响!

筑造这条中古天路所需的准备可不仅仅是精心培育的九子血脉异兽尽管每一只都是育兽的奇迹但也只能算是引子。为了完整召回龙皇九子的力量景国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广阔至无垠空间深邃至悠远历史不知做了多少布置!

齐国清海患灭夏吞阳。秦国修虞渊长城送太祖超脱。牧国王权敕神权楚国改革换新天就连被钳在北地的荆国也屡荡魔潮。现世第一的中央大景帝国却一直只是被动地迎接挑战。

他们这些年主要的资源投入海量的人力物力都在这条中古天路上。

可以说一旦被毁就无法再复刻。

而它本可以永恒地跨越在沧海与近海之上成为近似于东海龙宫、天净国般的造物成为景国人在海上的了望塔和桥头堡奠定海权!

“你们逼得我走上这条路却说是我在找死。你们有加害者的从容却控诉受害者发疯。”

敖舒意努力地想把自己的脑袋从深陷的胸膛拔出但没能立即做到。祂的声音通过胸腔内部的回荡再传出显得格外低沉而悲伤:“水族不可以就这么消亡沧海不能就这么死去。这一切都和说好的不一样。”

“呃……啊。”祂痛苦地缓声而拼命地发力!“烈山氏答应我说水族可以好好的生存下去过上很好的生活。祂答应了我却不做到祂告诉我要等待却不告诉我等到哪一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下坠眼睁睁看着绞索接近脖颈眼睁睁看着神池天王战死死前他曾看向我!!今日我不能再眼睁睁!”

“龙君!孤自小眺长河感其壮阔也深感龙君功德对您十分仰慕。但您今日何其不智!”魏国天子此时已驾帝舟回返在定止的长河上空注视形状凄惨的长河龙君语气里颇是恨铁不成钢:“今日之海族根本不是水族他们也不承认自己是水族。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你们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种族天生相隔!你想要看护的水族在我魏国之泗水在他齐国之淄河在彼楚国之云梦……在各个国家看着你!唯独不在沧海!君今为沧海而死奈天下水族何?”

魏玄彻?

敖舒意使劲抬头想要看看那个人——当初魏明帝与景显帝长河会舟那个叫做魏玄彻的童子在侧祂也是注视过的。这些年算是看着他在南岸成长但都不及今日有真切的实感。

这些做君王的总是能把利剑藏在温情里。总是可以把威胁的话语说得像是关心吗?

但祂的头颅抬不起来。

反而在九龙捧日永镇山河玺的再一次下砸中整个都埋进了胸膛里!

多像是一块墓碑被砸进黄土。

碑上无名姓只有血痕如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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