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王联手仵官王杀苏奢一事,时间地点都对得上,细节十分吻合。还有,当时巡检府查小连桥行刺案的时候,恰好重玄遵的一个手下受了牵连,虽然最后证明了清白。但是你也知道,那时候正是重玄胜和王夷吾争得激烈的时候。”
李龙川缓声说道:“此外,姜望他和尹观……的确在来齐国之前就认识,此事在佑国一查便知。”
“倘如此事是真,我倒是想问。”李凤尧说道:“当时在场的,只有秦广王、仵官王、姜望、苏奢,既然前三者是一伙的,苏奢又已经死了。那么这件事是谁传出来的?”
“如此说来……这事尚有疑点。”
“家里是怎么做的?”李凤尧问。
“父亲亲自去了巡检府施加压力,要求秉公处理。伯父在东华阁,也是说得上话的。”李龙川道:“无论如何,朋友相交一场,我不会让人冤枉他。”
李凤尧挑开车帘,看了一眼艳阳高照的天空,只道:“要下雨了!”
……
……
都城巡检府中。
一处秘密房间里。
朝议大夫谢淮安端坐上首,看着对面的人:“岳捕头,你有什么要说的?”
岳冷双手扶膝,坐姿端正,认真说道:“厉有疚有问题!”
几乎是在同时,另一处秘密房间里,响起了几乎相同的话语。
只不过说话的人,换成了厉有疚,问话的人,则是北衙都尉郑世。
“岳冷有问题!”
厉有疚面对着郑世,语气激动:“如果他没有问题,为何突然就要加入我们的追缉行动?咱们青牌办案都是有规程的,他虽然地位特殊,可以随意一些,但也不该如此孟浪才是!本来十拿九稳的追缉,最后被对方提前发现,来了一手调虎离山,让姜捕头也跟着失踪了!”
郑世看着他,慢条斯理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厉捕头你不认为姜望有问题?”
“现在外面的那些流言,我认为完全是无稽之谈!”厉有疚说道:“我与姜捕头接触虽然不多,但也知道他品性甚好。更重要的是,他在我大齐前途无量,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有更好的发展了,他是脑子进了水,才会做那些事!”
“但照衡城里被灭满门的那一家……”郑世说道:“现场的的确确是姜望的剑式。”
厉有疚果断道:“那太容易模仿了,不足为证!岳冷以捕神为号,存心布置现场的话,谁能看破?”
“你觉得。”郑世问道:“岳冷的动机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厉有疚眼中精芒闪动:“或许是为了洞真境的资粮,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或许……平等国?如有可能,我建议直接搜魂!”
郑世低头翻了翻卷宗,并未说话。
这建议自是完全不可能,以岳冷的身份地位,别说现在完全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已经定下罪来,要搜岳冷的魂,也非得天子首肯不可。
对修行者来说,被搜魂是最大的耻辱,一生隐秘尽使人知,毫无自尊可言。被搜魂者,十有**,都会道心崩溃。
更兼搜魂的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神魂毁灭。
贸然拿岳冷搜魂,朝野必然人人自危。基于同样的理由,北衙也不可能对厉有疚动用这样的手段。
郑世只是没有想到,厉有疚竟然和岳冷有这么深的矛盾。不知何时而起?
“厉有疚有什么问题?”另一个房间里,谢淮安问道。
岳冷道:“首先,阳氏余孽的情报,虽然是通过正规渠道进入秘府,厉有疚也的确当天轮值,但他的行动太果断了!秘府一天有那么多情报,巡检府的事情那么多,而他一息都没耽搁,当时就赶去了衡阳郡!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早有准备,只是在等这样一个程序。”
“其次,他一去衡阳郡,就要求结案,同时主动把姜望带出国境。我追上去之后,也是在他的莽撞指挥下,分追两路,从而导致了姜望失踪!情报只有他知道,行动是他指挥,现在出了事,若说他没有问题,如何说得过去?”
谢淮安想了想,问道:“你觉得姜望是畏罪潜逃,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说不准。”
岳冷想了想,摇头道:“现在想起来,这个姜望身上,的确也有很多疑点……但姜望若有问题,厉有疚必是同谋。
我们都知道,以姜望现在的名声,坐镇护国大阵的那位大人,必然分神系于他的安全。唯有以执行青牌任务的名义出国,又有他这样的神临修士随行,才不会受到审查。
基于同样的理由,姜望若无问题,厉有疚必有问题,因为他知道,只有把姜望骗出了齐境,才有加害于他的可能!”
“总而言之。”谢淮安表情平静:“不管怎么说,厉有疚都有问题?”
岳冷斩钉截铁:“正是如此!”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