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玄褚良本人却继续往上拔升直面山巅上的大夏岷王虞礼阳。
控制兵阵战斗并不是简单地叠加大量士卒力量那么简单。不是像姜望当初降临星月原那样简单的裹挟庞然伟力。
那种力量完全是玉衡星君的赠予军阵却是涓滴力量的汇聚。
指挥军阵需要具体贯通到每一个冲锋的士卒把握他们的状态时刻维持阵型稳定阵图统合点滴而成潮涌……
士卒越多越难统合。阵图越强越难掌握。
十万大军结阵。
非兵道大家不能胜任!
也因此具备跨越超凡阶层的伟力。
当然军阵是如墨家精巧机关般环环相扣的战法是自士卒、队正而至都尉再至正将最后到统帅……每一步都紧密切合才能不造成太多的力量浪费。但凡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会影响整体。
越是强大的兵阵阵图对士卒的要求就越高。
若无日复一日的操演将兵阵站位刻入本能是没可能应付真正的高烈度战争的!
秋杀军当然是天下劲旅秋杀军此刻所展现的兵阵自然是当世最顶级的那一种。
庞然伟力加持下使得重玄褚良轻松踩爆了华鸿诏结阵所化的兵煞青龙并且继续上攻。
于重玄褚良而言他不是伐夏主帅不需要考虑全局不去想秋杀军强攻剑锋山是否划算。曹皆要他给到虞礼阳压力他就给虞礼阳压力如此而已。
所以此刻。
高跃剑锋山。
刀斩岷王!
十万秋杀军兵势一体兵煞凝聚运转天下最顶级的秋杀阵图是什么层次的力量?
人们见得重玄褚良拔空而起那柄天下闻名的割寿刀好像已经把天地分开了。
此人此刀无限地铺开在视野里。
那高三百丈有余的险峻剑锋山竟如泥丸!
当此之时。
那立在山巅长得眉眼风流的虞礼阳低低地俯瞰下来。
在茫茫无尽的意识层面他已经与晏平追逐了好几个回合。道则层面的碰撞很快就要真正发生。
而在这个真实无虚的世界里重玄褚良以庞然军阵驭其刀锋芒也已叫他感知。
凶屠掌割寿之刀也以割寿为道。
因为此道太强杀力太过恐怖难握其真于天地间而在东域第一神临的位置上坐了几十年。
其人……擅杀人寿!
驾驭十万强军使秋杀将士意命合一统治战局此刀要割真君寿!!
此地不能留了。
虞礼阳心中有一种荒谬的感受
他堂堂大夏岷王真君强者亲自坐镇剑锋山极低限度地以稳守半月为战事目标竟然也未能达成?
传扬出去该是何等样的耻辱?
可的确是不能留了。
如果他一定要在此刻完全展现他的真君之尊严武王姒骄也只能赶过来参战。
也就是说大决战在这里就要发生。
夏国有地势之利有二十一府的战略纵深有这三十二年来在万里疆土构筑的层层防御……面对强大的齐军他如何能因一己之荣辱放弃这些?
不仅仅是不能多留甚至是走得慢也不行。
因为晏平已经是很明显的在试图锁定他了再晚一阵不付出一定代价都不可能脱身。
曹皆一见他虞礼阳就立即以大军压上其果断、其魄力真无愧姜述以他为帅!
这一步是堂皇正势就是以力相逼就是以势压人。
他要么掀起决战要么避退没有第三个选择!
也罢。
衍道强者在心中的叹息让万里天空都变得阴郁了。
虞礼阳一步前踏避割寿之锋而走落在了山腰处的靖安侯华鸿诏身边一只手往上一拉顷刻将方圆三百里的地脉之力拉扯上来仿佛从地底扯出了一条无形的势龙!灌入护山大阵中!
轰轰轰轰!
二段山、三段山、四段山、五段山……
整座剑锋山连贯一气磅礴的地脉之力冲天而起。
五段式厚德载物大阵整个的爆发出来。
三百里地脉之力层层递增九天云气翻涌。
轰隆隆的巨响中。
一颗方圆十余丈的巨大陨石好像是从云层的缺口里探将出来。粗粝厚重凶顽。
砸在空气之中燃起赤焰遍体流火。
一颗、两颗、三颗……
刹那间自天穹砸落了无数陨石……是遮天蔽日的陨石雨!
好像是九天神山已炸碎如此祸乱人间。
仅仅飞溅的流焰就把天空都烧成了火海。
在间隔凶屠之刀的同时也轰向那浩荡如海的齐国大军。
而虞礼阳一手搭向华鸿诏就要带其人离开。
华鸿诏的身形却骤然一避!
“我不能走!”
这位老将全身上下绽放出耀眼的辉光。
独自冲向山外。
“华方宇太轻易地死在这里他死不足惜可毁了剑锋山其恶难赎!”
“华方宇是华家百年之耻。我今如求活我是华家百世之污。”
声音落在华鸿诏的身后他没有一次回头。他的发髻不知在何时散乱了微霜的长发飘荡在身后。
他的金躯玉髓已经开始崩解。
“自古以来未有一将不死而失土之强国。”
“岷王请为国家先走容老朽……为国家先死!”
虞礼阳虚抬的手终是没有再前握这个状态的华鸿诏强行拉走也已经没有活路……
他堂堂真君强者甚至不能够多看一眼靖安侯最后冲锋的场景。
在剑锋山大阵爆发轰落的陨石雨前他的身形虚化飞散在混乱的天地元气中
他已经被晏平看到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