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比过往所有时候都要更强。怎么会去妖界的第一天就出事呢?怎么一遇到你计昭南就再也回不来?
如果说妖界是那么危险的地方霜风谷是那么危险的地方那为什么姜望死了你活着?你说你计昭南清白无辜。
让旁人怎么去信?“呵。”
计昭南无来由地轻笑了一声。
如果他不是计昭南本人他也很难相信计昭南的清白。
若有人留影了他这个笑容。
“计昭南结束讯问离开北衙后的第一件事情竟是去武安侯府示威在被博望侯拦下后露出得意的笑容”
脑子里这些可笑而无聊的事情一掠而过。计昭南终是又叹了口气。
岁已深寒霜风瑟然。街上的行人都少了难免显得冷清。
他独行。
他并不畏惧什么也不觉得委屈。所有的一切他都承受。
只是有那么一些孤独。
身在故乡竟比他乡冷。
他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又停了下来。在长街的那一头有两个人在等着他。
一个穿着军服身量极高、脸型略长高鼻深眸的年轻男子推着一架木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头发簪得一丝不苟、表情温和亲近的男人。“这是干什么?”计昭南的表情变得很冷峻了挑眉问。
“随便逛逛刚好逛到这里。”膝上盖着一条旧毯子的男人说道:“这小子才被解除禁令说是太想临淄了还非得拉着我天天大街小巷地推着我逛”
他的声音平缓其间有一种很让人安心的力量。他这样说道:“走吧也逛得差不多了。顺路一起回家。”
计昭南又看向王夷吾。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王夷吾。
自输给姜望又被赶出临淄磨砺了三年后锋芒倒是不似以往整个人沉稳了许多。不过那直挺的脊梁、如尺规度量的脚步仍能说明他的傲性和自我。
此时迎着自家师兄的目光只是默默地把轮椅调转方向摆了一下脑袋示意“跟上来”。真是没大没小啊。
计昭南觉得自己的拳头痒了起来。
也就不紧不慢的抬步跟在了他们身后。他们没有血缘但是如此相亲。
他们性格各异但一直是一家人。“这个歌舞班要不要解散?”
武安侯府中重玄胜抱着一个厚厚的账本在上面勾勾画画自言自语:“算了赶明儿立个灵位让她们天天去唱歌跳舞反正望哥儿爱看。”
一直沉默的易十四直到此刻才说:“他不爱看。”重玄胜反问:“你怎知他不爱看?他不爱看干嘛万里迢迢从草原带回来?”
“望哥儿只喜欢修行。”十四说。
“管他呢。”重玄胜道:“就这么安排了反正他现在也不能跟我犟。”
十四于是不说话。
“喂。”重玄胜又道:“你说会不会这边给他
弄了葬礼花许多银钱他突然又回来啊?那挺疹得慌的吧?”
“会回来吧?也不能真说他死了吧?没看着尸体呢。鲍伯昭也没看着尸体呸!”
“计昭南或许有意或许无意。我不会
把他往好处想的。我凭什么把他往好处想?王夷吾害你计昭南害姜望。这笔账我不会算了等着瞧吧!等着瞧”
他自言自语来回踱步。
拿个毛笔左划右划往常清清楚楚的账目不知怎么越看越乱。
“这武安侯府怎么弄的记的什么破账!他把账本猛地一甩摔在了书桌上。
几步走出去;对着书房外的那个小瘦猴子道让你练字练字练字你师父交代的你老在我这儿晃悠什么!
褚幺有些紧张地看着重玄胜但还是鼓起勇气道:“师父他什么时候回来?”
“死了给人打死了不回来了。”重玄胜不耐烦地摆摆手:“滚犊子吧—一嘿!还杵着干嘛?”
褚幺死死地站在那里只是倔强地摇头:“我不信!我师父天下无敌只有他打死别人没有别人打死他!”
“你才看得着多远你就说天下无敌?一天到晚打死这个打死那个你打得过谁?”重玄胜抬脚作势要踹见褚幺杵在那里不动又费劲的把脚放下来。
伸手点着褚幺道:“既然说到这份上了我今天认真地跟你说个事儿哈小瘪犊子。你是望哥儿的亲传弟子该给你的一分不会少你。你师父以前是怎么待你的我还怎么待你。但是不该有的心思你别有。望哥儿还有家人望哥儿的家业我以后都会一分不少地交给她。听明白了吗?”
他说着说着又来了气:“不是你瘪着个嘴干什么?你还很委屈?嫌给你的不够?”“我什么都不要!”
就在他的面前这个倔强的、坚强的瘦皮猴眼泪忽然止不住大声哭喊起来:“我要师父我要师父!我要师父!!”
哭着喊着踹了重玄胜一脚然后转身跑了。“姜望教的什么徒弟?”重玄胜指了指这小子的背影对旁边沉默的十四道:“一点礼数都没有跟他一个样子!蛮勇传家!”
十四不说话。
重玄胜慢慢的慢慢的坐了下来。太过肥胖的身形令他这个动作看起来也并不轻松。一身华服就坐在书房的门槛上。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有些委屈地道:“我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呢?”
眼泪忽然止不住大声哭喊起来:“我要师父我要师父!我要师父!!”
哭着喊着踹了重玄胜一脚然后转身跑了。“姜望教的什么徒弟?”重玄胜指了指这小子的背影对旁边沉默的十四道:“一点礼数都没有跟他一个样子!蛮勇传家!”
十四不说话。
重玄胜慢慢的慢慢的坐了下来。太过肥胖的身形令他这个动作看起来也并不轻松。一身华服就坐在书房的门槛上。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有些委屈地道:“我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呢?”
十四默默地在他旁边坐下轻轻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当代博望侯仰头看着天空:“近许者秃近望者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