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远坂爱不爽得都在龇牙了,他赶紧转移话题,终究是女皇的身边人和小丽的闺蜜,不能得罪狠了。“你对我倒是挺关心的嘛,我跟黑鲨号的事情也知道得这么清楚,一下子就猜到了王无敌是舰灵郭瑞德。”
“那是丽很关心,可不是我。她成天在我耳边唠叨,我哪能不知道。”远坂爱扭着肩膀挣脱他的手,开始寻找出去的舱门。“倒是你,现在该继续交代了,你隔着大老远的在扶桑折腾,就为了帮那个灰境之灵寻找扶桑的导航点?难道它想把黑鲨号弄到这里来?”
“我其实也是为女皇陛下着想,是在尽自己的职责。”高德也帮着在舱壁四处摸索敲打,寻找舱门。视野中的白光回路渐渐黯淡,这艘小艇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即将再度沉睡。
“我跟它讨论过怎么把黑鲨号弄出来的方案,”他信口忽悠,“不管是哪种方案,都难以避免给坠星海沿岸造成巨大伤害。”
“这倒是。”远坂爱颇为赞同。“当初陛下让你去挖黑鲨号也只是个借口,谁都知道真要把那艘战舰弄出来,等于在坠星海搞一场恐怖的海啸,最低限度都会把三港全部淹掉。”
“所以它提到了扶桑这边的导航点,说确定了导航点的话,它可以尝试让黑鲨号直接传送过来。”高德这话就不是完全的忽悠了,他还真跟舰灵郭瑞德讨论过这个问题。
不过讨论分作了两部分,一部分只提到原地起浮黑鲨号会造成难以收拾的灾难,希望能有其他办法。另一部分是启示录的存放地点可能有大型传送装置,能把黑鲨号拉过去。当时他对后半部分嗤之以鼻,以为只是那家伙哄骗他寻找启示录的借口。现在他倒是随口加工一下,用来哄骗远坂爱了。
“你肯定还隐瞒了什么。”远坂爱说:“不过看在你传的魂火并不是束缚工具的份上,我姑且相信你还是忠于……女皇的。黑鲨号的事情你自己跟那家伙谈吧,我就不跟它接触了。”
“为什么?”高德暗暗庆幸,嘴上还在自证清白。“你可以跟它谈的,那家伙是个话痨,大部分话也不够靠谱,不过我相信它并没有跟混沌恶魔站在一起。”
“那不代表就能跟圣山站在一起。”远坂爱摇头:“长老告诫过我们,远离义思达战舰和战舰里的舰灵。原话是……它们与我们无关,也不该有关。”
“所以……我就成了接触义思达战舰和舰灵的渠道啊。”高德摊手,“还真是好办法。”
只是简单两句话,就满含着身为棋子的复杂、深沉与无奈,以至于远坂爱都少有的投来一丝怜悯目光。
“你也别多心,长老只是顺势而为,并不是刻意把你推到这一步的。”她还在为圣山解释,高德本想说自己从一开始就是深山刻意安排的棋子人选,后面的发展不都在圣山预想之中么,可再想到小丽,想到远坂爱身上有了自己传去的魂火,又自失的一笑。
圣山再怎么安排,也没料到小丽把自己都赔了进来,更没料到自己点燃了魂火还四处“污染”吧。看当初那个三长老在天上对阵魔神黑器,却不愿下来见自己,就知道圣山高层对自己这枚棋子竟然有如此充沛的“主观能动性”是既没想到又很不满。
就像上古少女“扶桑”自作主张的安排了远坂爱这些后人的宿命一样,谁知道这些“宿命”是不是一厢情愿呢?
咣当一声,高德掀开了舱门,这是他最初传送过来的艇尾位置。饱含着海水腥味的凉风吹入,远处海岸上的点点灯火清晰入目。
“我招呼人过来……”高德摘下头盔,掏出通话器,看了看远坂爱再道:“要他们带点什么衣服来吗?”
伪壳虽然可以充当衣物,但防护不足,而且还保留了皮肤触感,套着的人感觉还是赤身露体,羞耻感十足。
“普通的军官制服和护甲。”远坂爱也没扭捏,“顺带把你的部下都叫过来,咱们现场布置,得尽快把这里的首尾收拾干净。”
没一会来自王岛的蒸汽快艇就到了,士兵们送来了衣物,拖着缆绳围着这艘小艇忙上忙下,准备把这艘绝对称得上是古董的玩意拖上王岛。此时高德才看清了全貌,果然跟蒸汽时代的快艇不是一个画风,全封闭的多面体梭形,灰黑表面像涂着亚光磨砂漆,没有一个窗户,连驾驶舱都没有,更见不到一根天线。
又过了会,几艘快艇从环岛方向赶了过来,是吕九眉铁中玉等人。高德随**代了几句,就把他们丢给了远坂爱,远坂爱需要先解决神社搬迁和“扶桑”遗体下葬的事情,由此关联到对扶桑王的处置,他就没必要插手了。
乘坐快艇把义思达小艇往王岛方向拖去,另一艘快艇靠了过来,没等靠舷一个巨人就高高跃起重重落下,即便是上百吨的快艇也被踩得艇首高翘。
“真是我身上的小家伙啊!”
舰灵郭瑞德像慈母迎接被拐卖了多年的儿子一样,惊喜交加的嚷嚷着冲向小艇。
“你最好别动。”高德没好气的道:“我不确定它是不是还残留着异常,甚至都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活着,而且这才是你最在意的?”
舰灵停步,拍着高德肩膀唉声叹气,“我只是模拟下真正的郭瑞德会是什么反应,至于最在意的东西,你不想说我还能从你脑子里撬出来?”
“得回去……回那里才能放出来。”高德这么说,对方就明白了。
蹲在艇尾看这艘义思达小艇,舰灵忽然用萧索的语气说:“眼下这个样子是恢复到了出场设置,这也意味着上面的智能已经抹除了,你说得没错,它的确是死了。”
“所以你还要找那玩意做什么呢?”高德随口道:“就不怕找到的时候也把你清零了?”
“的确有可能。”舰灵幽幽的道:“不,不只是可能,按标准程序来说,那是必须的。”
“不过……”它唏嘘得像精通人情世故的大师,“这不是必然的吗?这是我的……不,所有智能,不管是舰灵还是器灵的宿命啊。”
“宿命这玩意,我可不怎么认同啊。”高德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也说起了宿命。
“人类哟,”舰灵用讥讽的语气说:“我们的宿命跟你们的宿命可不是一回事,唔……这好像也是当初义思达分裂的原因吧。”
这怎么跟义思达分裂扯到一起了?
高德正要追问,通话器响了。
“大批战舰从东面逼近?”高德嘶的猛抽口凉气,这是牛得禄在报告,他现在代理船队指挥,负责侦测和防备来自外海的威胁。
是来救大将军的,还是自己登位的大将军之子招来的援兵?
牛得禄说:“从东面外海过来的,还有半夜路程,旗舰打着金钱龟的灯号。”
金钱龟?
高德眼瞳紧缩,竟然是那个阴魂不死的金钱龟首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