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锋几乎要画完的一瞬间,赵启心里一怔,不知怎么的,他感到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吞噬他手上的力量。刀子的力量显然力拔千钧,而当他真正靠近画卷时,却让他有一种被劈成碎片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
已经来不及多想的赵启,那幅画就在眼前,他猛地喝了一声,刀下的力量陡然加深,猛地砍了下去!
手持金刀为精铁铸造,奇硬无比,对准的却是一张软画纸。没人会想到,两者之间的对比如此之大,迥然不同的事物竟在此时此刻产生交集。
不久,刀刃切开了,就在两人交汇的瞬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力突然爆裂开来,围绕着画卷的中心,殿内铺着的金砖瞬间爆裂,裂开,形成一个原形的蛛网,蛛网直径有四米。
扶画宫女被甩出三、四米远,拿刀砍画的赵启更是惨不忍睹,像稻草人一样飞出去,狠狠地撞在殿中金柱子上,捂住胸口,噗地吐出一口血,惨叫!
看到这一幕,殿中所有人惊愕不已,都呆呆地望着落在地上的那幅画。
该画卷在那一刀猛砍下,竟完好无损,根本找不到刀痕破损,画面整洁得令人心惊胆战。
“啊!有人叫喊着,指着那张画卷。大家都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看到画中的妖物竟然动了!正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扭动着那条又黑又粗的尾巴。
这几年来,赵启倚在柱子边,咳血大口,看着一手血红的脸庞,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掌管了整个兵部,更是负责网罗天下法宝一事,可以说谈与法宝打交道的经验,放眼整个金銮殿,谁也比不上他。
法宝只是一些沾染了灵性的东西,类似于吉祥物之类的东西,但在他的眼里,自己却是被这样的”吉祥物”反噬了,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场上,望着软倒在地的赵启,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文武大臣们都唏嘘连连,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地上这一威能恐怖法宝。
轻轻叹息一声,北堂贤高高抬手,刚要叫人去扶赵启去医治受伤的赵启,可哪有赵启的脸,此时却突然一变!
远远地,几乎瘫倒在地的赵启,忽然就像一只匍匐的猛虎猛地弹了起来,原本淡淡红色的罡气,忽然在此刻猛然升起,脚掌在金砖上一踏,身形一震,所到之处无不碎裂,碎石四散。
紫红色的眼睛有些生硬地看着那张照片,赵启嘴角的血迹,显示出无穷的狰狞:”都是你这张破照片,看我怎么不撕你!”
勇敢的赵启,放肆!
突然变故让殿中文武大臣都吓了一跳,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暴喝,但此时羞恼和愤怒使头脑蒙蔽了,赵启根本听不进去,狂乱地扑向画卷,作势要将其撕开。
场上突然变幻,惊得四周一震惊呼,国主北堂贤也是怒气冲冲地一拍龙椅,猛然站起身,他虽然不懂武,却也能感觉到此时赵启到底有多疯狂!假如这副奇画真的被赵启撕掉了,毫无疑问,对于整个北堂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陈公。开始行动!千万不要弄坏这张照片!”北堂贤低声说,龙颜大怒。
不,这张照片有一种诡异。陛下归国,赵启照办了。不过是自我侮辱罢了。”陈时俊冷冷地看着赵启,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画刀都劈不开,能不能用蛮力把它撕开?
“轰!”
果不其然,在众人惊恐之际,赵启又被一股冲击力弹飞。
砰!”
此时此刻,赵启的伤势更重了,那副画中被吞噬掉的罡气,如虫子一般无孔不入,穿过躯干直冲五脏,这让赵启脸色苍白,当场大吐一口血。紧随其后。
这一次,甚至连武亲王姜楠都被吓得目瞪口呆,目光无比深邃地看着这副妖物图。赵启的实力姜楠是知道的,即使不能和自己手中的天师相比,但也有一身的蛮力。若真更是气势汹汹,先期的高手无人能敌。
而且这副画竟然能把他弄得如此伤痕累累,着实有他想象不到的鞋子。
“柳皇傅和欢儿随朕回去,其余的…………都给我散了!”滚吧!”北堂贤怒气冲冲地看着伤势严重的赵启,甩着袖子走了。
一群群文武大臣恭送国主离去后,陈时俊淡然一笑,望着赵启。尖声尖气地说:”赵启公然挑衅龙威,暂革兵部尚书一职,押送天牢,听他发落!”
一言以蔽之,直接宣告了赵启的前途。
于是大家都沉默不语。谁也没说话。
终于,整个大殿除陈时抗有武亲王姜楠、赵启外,其余文臣武将都已离去,此时,天牢抗的几个侍卫也匆忙赶来了。
卫兵们走进了殿。看见陈时俊和姜楠,都纷纷躬身行礼,拖起赵启就走。
在被天牢守卫拖走的路上,赵启伸手去拉姜王子的袖子,说道:”王子救我……
姜楠一语不发,轻轻地扯开了那件沾满血迹的衣袖,不再看他。
到了最后一刻,赵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卖了整整二十年命的人,竟然会被这样抛弃。
“陈大人的本领不错.”在离开的一瞬间,看着赵启被拖向何方,姜楠微微偏过头,言语中带着几分嘲讽。
“微臣能通天,又有哪比武王大人强?”陈时俊恭恭敬敬地躬身,以低沉而略带苦笑的声音说道:”另外卑职需要提醒武王大人,平日做事还是收敛为好,陛下不会说,但也不会看不见。
姜楠一笑,一言不发,甩了甩袖袍,径直出了大殿。
……
御书房里,北堂贤坐在台前,柳长卿和北堂欢则是恭恭敬敬地站着。
“到这儿来,不必拘束,全都坐下来。”在他看来,北堂贤和蔼可亲,只有两个角色,一个是柳长卿的同学,一个是北堂欢的父亲。只是一个比他平凡得多的人。
是的。
柳长卿和北堂欢倒也不客气,随意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陈时俊微微点头,向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端上两碗热茶。
北堂贤品了口枣茶,说:”我想听你昨天所经历的事。”
柳长卿轻轻点头,就是一五一十,将昨天买画的经过据实道来,而随着柳长卿的诉说,北堂贤的脸色也越来越惊异,当他听到柳长卿谈起万两点睛之事,北堂贤的眼睛一动:”嗯?那张画还没完成,还缺两只眼睛?那个卖画的人居然要一万二的油画?真有趣,真有趣!难能可贵的是,在点灯之后,这法宝的灵性会更强吗?
也许……”柳长卿犹豫不决地点了点头,旋即道:”不过,这位画匠,并不是同一位画匠。根据画匠的说法,这位画匠好像是他的徒弟。他们是师徒关系。”
“弟子?”北堂贤看着有点吃惊,这位徒弟的画尚且如此,那这位师父的画岂非反天?
想起这一点,北堂顿时兴奋起来,他问:”你知道卖画的高人现在在哪里吗?”
柳长卿摇着头说:”卖画的高人不肯透露身份,但他说的是徒弟所在的地方。”
什么地方?”北堂贤忽然感兴趣起来。
柳长卿信誓旦旦地说:”他叫林凡,在东城龙空轩工作,好像是个新来的高层。
“龙空轩?”北堂微微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龙空轩只是酒池肉林,鱼肉混杂之地,这个作画的神人居然身在这种地方?
“这是卖画高人亲口所说,千真万确。”看来看得出北堂贤的疑惑,柳长卿肯定点头。
“不管他在不在,朕一定要找出来!素来镇定自若的北堂贤此时兴奋不已,他站起身来,望着旁边的陈时俊道:”陈公替我安排,朕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