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城附中虽然是省重点高中,但和传统的国办学校不一样,芦城附中是地地道道的私立高中,在省政府扶持,私立基金会出资之下创办的,学生除了从各地选拔的尖子生之外就是有权有势的高干富豪子弟,所以升学率十分高。
但因为是私立高中,在学校有最大发言权的不是校方,而是由主要出资人构成的家长会。
老校长将刚刚警察问的问题都转达给对方后才挂了电话,他摇摇头直叹气:“真是造孽啊!”
那么有出息的一个孩子就这么被逼着走上了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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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国从今早起来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他惦记着春儿一个人在家,怕她想不开。便想着干完手里的活儿下午就找班头儿请半天假,回家陪春儿聊会儿,他也不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了。
他只要春儿把孩子打了,到时候他们换一所普通的高中,重新读一年,以春儿的成绩,肯定是能考个好大学的。
他没什么文化,不懂什么大道理,他只知道刘春自小就没妈,如今孩子出了这样的事,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只要春儿没事,日子就还能好好过下去。
刘建国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些,默默的提醒自己回去的路上再给春儿带点羊肉馅的包子,这大冷的天,吃点羊肉暖暖身。
“刘哥,刘哥,有人找你——”一个工地的工友在楼下拿着扯着嗓门喊道。
“来喽!”刘建国扎完最后一根钢筋,抹了把头上的汗,噗嗤噗嗤的就往楼下跑。
楼才搭三层,下来也就几分钟的功夫。
刘建国老远就看见两个穿警服的人同班头儿站在一处,他心里一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警察同志,这就是刘建国。”
“您是刘春的父亲刘建国吗?”警察照例问询。
刘建国点头,紧张的看着警察:“是,我是刘春她爸,我家春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警察同情的看着刘建国,语气沉重:“您的女儿刘春于今天十二点十一分在芦城附中跳楼自杀身亡,您请节哀……”
刘建国脸刷的一下惨白,瞳孔大睁,他本能的摇头:“你们不是警察,你们是骗子……我家春儿……”
刘建国一把将两个警察推开撒腿就往家里跑。雪越下越大,积了厚厚的一层,刘建国才跑了几步就狠狠摔倒,脑袋磕在工地的石头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鲜血似水柱一般往外流,他已经没有了知觉,爬起来就跑。
警察怕他出事也跟着一边喊一边追。
平日里体能过硬的刑警这个时候没能跑过一个父亲,刘建国如被长跑冠军附身似的,气都不喘的跑回家。
他打开门,家里还是他今早离开时的模样,放在桌上的早餐原样的放着,他踱着脚步走到刘春的放门外,拼着最后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房间不大,只容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不大的书桌,书桌上堆满了书本。单人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连一丝褶皱都看不见,靠枕头的位置放着一个泛黄的玩偶熊,是刘春十五岁生日时他买来送她的。尽管玩偶熊已经破损了好几处,但依旧时刘春最爱的玩具,每次受委屈和不开心时她都会抱着玩偶熊述说心事。
刘建国好似一瞬间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如一摊烂泥一般坐在地上,想哭没有眼泪,想喊没有声音,心口的位置如被人用刀生生的剜去了一坨肉,痛得生不如死。
警察追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两人不忍看,只得站在屋子外,等刘建国修复情绪。
他们都知道不用等多久,刘建国就会坚强起来,因为作为一个父亲,他必须坚强起来。
“警察同志……我家春儿的……我家春儿的尸体在哪里……我……可以见她一面吗?”
“在警察局,您可以和我们一起到警局,还有一些有关刘春的事,我们需要询问您。”
“好……好……”刘建国点头,佝偻着背,双目混浊,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麻烦等一下……我回屋拿上我家春儿最喜欢的玩具熊……她走到哪儿都……离不了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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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月替刘春和杨清做完尸检得出的结论和她猜测的基本吻合。
“死者刘春,年18岁,身高165公分,怀孕十周,全身有多处淤青,手脚的淤青为捆绑造成,下|阴和肛|门都有严重撕裂,生前一周内可能曾遭受一人或者多人性行为。死者杨清,年24,身高167公分,全身多处淤青,手脚有为绳索捆绑的淤青,阴|道和肛|门有严重撕裂,生前一周内可能和一人或者多人发生激烈性行为,并且杨清曾有过多次流产。两人死因都为颅内出血导致的失血性休克。”
景月将尸检结果陈述给楚辞。
“景教授的意思是刘春和杨清生前很有可能被性|侵?”秦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