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南说出这番话，却有些后悔了。
他听母妃说过，中原人极其看重女子的贞洁，甚至到极为苛刻的程度，仔细品味刚刚女帝的话，他猜想女帝是不是也十分看重男子的贞洁。
虽然草原民风开放，并不十分看重这些，也没有什么严苛的男女大防，男女都可正常交往，若是真的看对眼，与家里人说一声，还可以在外过夜。
但是呼南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什么女子，他生得柔弱，骑马射箭都不出色，那些女子都嫌弃他没有男子气概，正眼都不会给他一个。
就连男子也鲜少与他有来往，他只能乖乖的缩在自己的帐篷里，朋友满打满算也没有几个。
亲自检验......这句话说到了宋傅歌的心坎上。
“男子如何检验？”宋傅歌反问，语调扬了扬，似乎是在嘲笑呼南的天真，但是嘴角的笑怎么也藏不住。
女子可以检查身子，甚至破壁之后有落红，可男子却什么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守宫砂自证清白，难不成喊一嗓子就能证明清白之身了？
呼南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是显然是被问住了，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这个女人，他总是能被问得说不出话，或者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
“好了，过来吧。”宋傅歌走到床边，朝他招了招手，见呼南不动，又道：“长乐难道没跟你说，你是来侍寝的吗？”
“作为男宠，阿南知道。”呼南乖乖的走到床边，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身子也硬邦邦的，只是机械的移动。
宋傅歌知道他纠结男宠两个字，也看得出来他十分抗拒，想着得先哄骗少年郎的心，得说些软话，而且看到他怯怯的眼神，可能是被自己吓到了。
她带着安抚拍了拍呼南的手，解释道：“侍君不是男宠的意思，中原男子可三妻六妾，朕是女帝，自然可三夫六侍，只是朕的后宫空无一人，还没有册立皇夫，而且侍君位分可不低，有自己的宫殿。”
呼南点点头，勉强听懂了，“哦...那皇夫是什么意思？”
“皇夫就是正室，朕的丈夫，统率后宫，有生杀之权。”
“那阿南能做陛下的皇夫吗？”呼南的唇上还有咬破的痕迹，红色血迹落在上面像是盛开的梅花，他的小嘴一张一合，语气天真，只是像是很普通的询问。
若论身份，皇夫得出身高贵，最好是出自世家，能给她带来助力，或是为她所用，但是呼南只是一个亡国王子，捏死他如同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若想成为皇夫简直是天方夜谭。
宋傅歌从衣衫里撕开一角，帮他擦去血迹，足足有一个指甲大小，明显是用了力气的，她看着白色衣角染成红色，嘴上随意的回应，“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你讨朕欢心，或许就能成为皇夫了。”宋傅歌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满是不屑，若是自己封一个亡国之子做皇夫，怕是脑袋糊涂，离亡国也不远了。
“阿南会努力的。”呼南像是确立了什么目标，攥了攥拳头，认真的模样逗乐了宋傅歌。
他只要成为皇夫，手上有了权利，也许能偷偷救出父王和爷爷，或许还能偷偷培养出自己的人，然后复仇......
只要能复仇，他什么都愿意做。
就算是男宠，还是侍君，虽然这些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强加在他身上的屈辱。
呼南想起那本画册里的动作，带着几分拘束去扯宋傅歌的衣服，可是却被对方抓住了手，直直往床上带，他倒吸一口气，准备接受接下来未知的命运。
女子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睡吧，朕明日还要早朝。”
折腾了许久，她也累了，但是却没有灭灯，躺到床上不到一会儿便沉沉得睡去了。
呼南望着床幔，感受到旁边女子平稳的呼吸声，心不停得跳个不停，若是他手上有匕首，就可以直接杀掉身旁这个女人，到时候血溅到床幔上，女帝也会流跟母妃一样多的血，就可以报母妃的仇了。
他摇摇头打消念头，抓着被子盖到自己的半张脸处，抬起眼睛盯着虚空，感觉到满室的暖光，眼皮也开始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