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饱就觉得有些倦了,他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刚转身却不小心撞到一个身影。
宋傅歌用指节帮他拭去唇角边的糕点屑,几日未见,女子的气质更加冷冽,眸色越发深邃,她像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只是呼南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心跳也逐渐加快。
宋傅歌一边擦一边说,“吃东西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像是丝毫不介意自己的手被糕屑弄脏,表情认真而努力专注。
呼南心虚的低下头,声音跟蚊子一样细小,“对不起。”
他不敢看眼前穿着大红色凤袍的女子,但是刚才那一眼却像是印在他脑袋里一样,宋傅歌没有像在草原上那样扎着高马尾,眉眼肆意却带着明显的戾气。
她回到了燕宫,逐渐收起眼角透出的锋利,所有的情感都被压抑在一双凤眼里,那身代表至尊的衣服禁锢住她鲜活的灵魂。
呼南惊讶自己居然会这样想,他这是在同情宋傅歌,同情她需要伪装自己吗?
宋傅歌不知道呼南的心中所想,她回到燕宫后就是那高位上的至尊,大燕的赫曦女帝,不是那个在外征战的女帝,可以随意流露出情感的女帝,朝堂之上,更需要勾心斗角,各方牵制,杀人于无形,她没有伪装自己,因为无论哪一个她,都是她选择的,都是真实的她。
她可以谈笑间定下一个人的死罪,也可以忽然提拔一个无名小卒,百年世家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身子好透了吗?”宋傅歌忽然问他。
呼南一下子想到了侍寝两个字,扭捏的点头,“都好了,可以,可以侍寝了。”他的耳朵尖也跟着红了。
宋傅歌笑出了声,“你脸红什么?”
“我,我没脸红。”呼南打死也不承认。
“你如今是侍君,得自称本君,知道吗?”宋傅歌纠正他。
“我知道了。”呼南鼓起嘴巴,探究的问宋傅歌,“那是不是做了侍君就不可以做皇夫了?”
宋傅歌默了半响,“不是。”
“侍君可以封为皇夫,但是依照你的身份,是做不得皇夫的。”宋傅歌看出了呼南心中所想,果不其然,她的话一出,呼南的眼睛就暗了下来。
呼南像是一只执着于皇夫之位,但是皇夫只能由世家大族出身,对宋傅歌有助力的人才能担任,而呼南说到底只是一个有几分姿色的亡国之子,侍君之位也算是抬举了。
宋傅歌到如今都清楚的认识到,呼南只是她手中的一个玩物,一个赎罪的玩物,是绝对不能被封为皇夫的。
若是有一日她真的封呼南为皇夫,那铁定成了昏庸之君,金桑大汗也许就是她未来的下场。
宋傅歌又说:“不过朕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华服,首饰,财宝,亦或是宠爱。”
可这些都不是呼南想要的,他见宋傅歌的心情不错,鼓起勇气问:“那我可以见见父王和爷爷吗?”
他充满希望的看向宋傅歌,眼睛里满是希冀,像是眼巴巴渴望糖果的孩子,宋傅歌面上不为所动,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叫魏延陪你去。”
呼南得到了宋傅歌探望亲人的允许后,就开始将自己觉得好的东西收起来,弄成一个包裹,好给在牢里的父王和爷爷。
他依稀听过草原的俘虏都被关在一个牢狱里,既然是牢狱,那环境一定不是很好,也许还有臭老鼠,臭气熏天。
可他改变不了什么,现在的他如今跟女帝说求她放了自己的父王和爷爷,肯定又会被恶狠狠的掐着脖子说他不识好歹,到时候连自己都会被搭进去。
魏延见呼南拿着一个大包裹,也没有说出来,女帝没有明令禁止,他也不会主动去惹嫌。
其他草原俘虏什么境况魏延没有一一去了解,但是乌恒王和金桑大汗却是他一手安排的,任是谁也挑不出来毛病,这也是女帝亲自下的命令。
可乌恒王已经疯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整日里只知道冲着人叫唤,送的新鲜吃食不碰,非得等馊了才狼吞虎咽,怕别人跟他抢一样。
牢狱里自然不会有浴房这种东西,所以乌恒王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