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高泰河在临城的宅邸有媒人登门,阎仆特地找了个高泰河在家的时候让媒人去的,自然是见到了他。
高泰河这几日正沐休,也就回来松快松快,太子府毕竟是主子的府邸,不是他可以放松的地方,高泰河正打着赤膊在院子里练枪,就听到仆从通禀,说有媒人来访。
高泰河还挺惊奇的,自从上次他让媒人停止说亲,并说自己无心婚配之后,已经没有媒人会上门了,今天这是谁抽了风,来他这里做无用功了?
高泰河刚想让仆从把人拒之门外,他如今可是一心只为阎仆,自然更不会见媒人了,就听到仆从道:“老爷,媒人说了,您别急着拒绝,他说他跟其他说亲的不一样,说不定能中了老爷的心思。”
高泰河顿了顿,他的心思?他的心思不就是阎仆么,高泰河不屑的笑了,自然是不信的,且不说他的身份是机密,便是阎仆,甚至连身份户籍都没有,阎仆这个人,在明面上根本是不存在的,更不可能有媒人拿着他的生辰八字来说亲了。
也不知是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媒人,敢说这样的大话。不过高泰河倒是没急着拒人于门外了,他倒是有点好奇这媒人要说什么了,高泰河明知不可能,但还是不自觉的隐升起一丝雀跃,其实,听一听也没什么对吧!
仆从听了高泰河命令,请了媒人进来,高泰河也只是想听听他想要扯些什么废话,敢说能中他的心思,也没有回屋收拾,依旧裸着上身,将一支长.枪舞的虎虎生风,烈日下,汗水顺着古铜色的肌肤滚下来,滑过凹凸起伏的肌肉,消失在棉布腰绳之中。
“哎呦。”媒人一进来,就看到一支枪差点戳到他的面前,虽然距离还挺远的,但是耍枪的人动作极快,让他有种对方万一脱手,自己会被这长.枪戳死的感觉,媒人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发愣,若不是为了那极丰厚的礼钱,他是绝不肯走这一遭的。
高泰河见吓着了人,收了武器,接过仆从递上来的布巾,擦了擦身上的汗,道:“说说吧!你是如何中我的心思的?”
“这个……嘿嘿。”媒人的目光往身旁的仆从处瞧。
高泰河摆摆手,让人退下去,媒人这才开口,他可不傻,他是不知道阎仆跟高泰河的渊源和身份的,他只是为了阎仆给的高额礼金来试试的。
“恭喜恭喜,我这里有一桩大好姻缘,正要说给老爷您呢!”媒人见只剩下他们二人,这才放开了些,便是他说的话错了,也不会传入第三人之耳,他也不至于被恼羞成怒的高泰河一枪戳死。
“呵呵。”高泰河冷笑,“就这个,还说要中我的心思?”
“老爷您别急啊!慢慢听我说就是。”媒人目光闪了闪,他说媒多年,在这种事情上,哪怕对方只是眨眨眼,他都能大致估摸着猜测出对方在想什么,旁人都说这位爷打定主意此生不娶了,打算孤身一人了,所以同行们也都不上门了,但以他看,他倒并不是真想要孤身一辈子,只怕是别有其他心思。
这一副我知道你猜不中我心事,但还是期待你能猜中,说中我心事,给我说一门合心意的亲事的小表情,媒人见多了好么。
媒人多了几分自信,继续道:“其实我是替旁人来求亲的,有一位公子,面容俊朗,文武双全,家财丰厚,在京城有府邸产业,今年不过二十出头,他看上老爷了呀!这可不是大好的姻缘?”媒人一合掌,笑了起来。
高泰河微微垂眸,嘴角略勾了勾,果然,期待什么的就是用来打破的,再者,这也太不可能了,虽然他已经远离了太子府的核心,但是总不至于连阎仆有了身份都不知道,阎仆是影子,离开主人之后便不能存于世的暗卫,与他当初一般无二,他已经脱身而出,但阎仆也许……永远也不可能了。
所以,什么公子,什么家产丰厚,什么有府邸产业,怎么可能是阎仆呢,纵然阎仆最近得了些赏赐,有了府邸,但也只能住罢了,哪里算的上他的呢,连户籍都没有的人,连地契都没法写名字。
“滚吧!”高泰河冷声道。
媒人愣住了,连忙道:“您也听我说完啊!其实,我看出来了,您大约是不喜欢哥儿跟女子吧?”媒人眨眨眼。
高泰河抬头,目光直视着媒人,似带着审视与杀意。
媒人不懂为何自己突然背后发凉,但是却有些惧高泰河的眼神,那似乎是刀山火海里拼杀出来的人才有的眼神,媒人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
但想到高额的礼钱,媒人努力平复情绪,高泰河只是审视,并没有打算做什么,自然也不会伤人,媒人低头不敢再对上高泰河的眼神,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估摸着,老爷是不喜欢的,不然怎么就打算不娶了呢?老爷放心,便是只喜欢男人,也行的,这巧了不是,我说的这位公子,并不是哥儿,而是个男人,他有心与您结契,愿意出一千两聘金,娶老爷为妻……”
嗖的一声一道冷风,媒人下面的话说不出来了,面前的枪尖直指着自己的脖子,惊的他汗毛倒立,一脑门冷汗。
这钱是没法赚了!
高泰河声音冰冷,“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怎么?你们这些人,以为我不娶是因为我不喜欢哥儿跟女子?”
媒人一句话也不说不出来了,嘴巴张了几次,才磕磕巴巴的道:“跟……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个……媒人……来提亲的。”
便是有冒犯,也不能算在他头上啊!哪有对着媒人撒气的,这不是规矩么?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登高泰河的门。他原以为,大不了是说不成,钱也赚不到,最差,也就是挨顿骂,谁能想到,这人竟然拿枪对着自己。
高泰河嗖的一下收枪,站在原地,神色落寞。
“老爷……您不愿意,那我走了……”媒人腿脚发软,已经不敢再赚这笔钱了,他以前听闻,这户人家的主人是经商的,这才常年不在家,还积攒了这么些家业,如今看来,哪里是经商的啊!分明是匪徒!搞不好就是什么江洋大盗想要金盆洗手,看上他们这地方民风淳朴,来这里隐居了。
媒人软着腿往外走,高泰河道:“对方是谁?他在哪里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