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是哪里来的?”
学道这次命题等于摸底考,是新学道为了摸清当地考生水平的测试,杨思焕想好了,她不能告诉刘氏自己夺了头筹的事,否则家里两个男人对她的期望就高了,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况且村长夫郎也在,这顾巧巧人送外号“顾巧嘴”,这话到他耳朵里,全村人都得知道,万一院试没考好,她日后就没脸见人了。
那次作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她不能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杨思焕低声回道:“是二嫂给的钱,去书院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她一定要给,我就收下了。”
刘氏沉默许久,叹了一口气,“她一天能挣几个钱?养活夫郎、孩子都够呛,唉,我那苦命的哥儿,人家孩子一生下来就有喝不完的羊奶,他那个杀猪的妻主却要四处找人借羊…”他一说到儿子一家就开始抱怨个不休。
抓着顾巧嘴的手道:“胡家连头羊都舍不得买,孩子吃奶都是按天租羊,租来的羊老,不好下奶,上次去胡家,老远就听到孩子饿得哇哇叫。”
顾巧嘴问:“不是说‘文状元,武将军,如若不行就杀猪’,做屠妇的怎会如此潦倒?”(此处用方言是押韵的)
“弟弟你说的是其他屠妇,我那儿婿是个烂忠厚老实的,称盘子底下不晓得抹灰、肉稍微不新鲜就喂狗,你看她起早贪黑,杀猪杀牛一笼烟,到头来净养狗了。三条大狼狗翘着尾子房前屋后的转悠,眼巴巴就等着那卖不掉的肉,人日子过得哪里如狗。”刘氏说着就捶胸口,不愿再说了。
顾巧嘴就在一边安慰:“谁家不是这么过,焕姐儿她爹,凡事朝前看,你家思焕马上就要出头了,哥儿们早晚也跟着享福。”
刘氏就叹气,对女儿道:“下回她要再给你钱,横竖都不许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