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焕从小到大不知道考过多少回试,她紧张,别人更紧张,她一说要上厕所,就陆续有考生举手,专人一对一跟着她们去厕所。
杨思焕从厕所出来,下意识看了眼右手边的号舍,方仕林那厮将腿翘在号板上,鼻孔里塞了两撮草稿纸,正仰头睡得酣。
正式开考的锣鼓声响起后,杨思焕便在自带的草稿纸上默写之前的那篇作文,之后又将稿子誊到答题纸上,写完之后还不算真正结束,她还要做一件事。
这件事看起来有点蠢,但她不得不做:把同样的文稿再誊一遍,写到贡院提供的草稿纸上。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和清代一样,犁朝规定童试阶段的考生必须写草稿,而且要求草稿纸上的文字须与答题纸上的大致相同,只是草稿上的字迹没什么要求。若草稿丢失,学道便将答卷以违例论处。
她将作好的八股文小心地搁在一边,稍稍平复心情之后开始做贴经部分。
功夫不负有心人,即便学道割裂文义命题刁钻,十道题中她依然答出八道来,其余两道她死活也想不出来,但多年的考试经验告诉她,即便不会写也要把空填满,况且她并不是完全没印象,按照记忆就怎么顺口怎么来,填了再说。
天将黑时,锣鼓再次敲响,考官宣布考试结束,开始收卷糊名。
卷子被收走,最拿手的贴经考得差强人意,最怕的八股文反而成竹在胸,杨思焕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两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覆试考一文一诗,杨思焕自觉答得还行。考完之后,有人当场大哭,杨思焕却没什么感觉,自顾自地往外走。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耐下性子等,等四天后放榜。
杨思焕从客栈出来,背了包袱低头走在大街上,这客栈太贵,她要换个便宜的住。
傍晚时天上叠着几重乌云,落叶横飞在秋风里,看样子随时都可能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