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焕拱手道:“她们二人行止恶劣,触众人之怒,学生对此亦是深恶痛绝。”
她顿了顿又道:“大人今日为吾等撑腰,依律杖责她们本是无可厚非。只是学生与她总归是乡里,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
县丞扯了扯嘴角,道:“如此说来,你反倒要替她们求情了?”
话音刚落,村民当中有人忿忿不平:“思焕,你家世景走运没被咬到,有人却是倒了霉的。”
“大人,您要替草民做主啊,您看那瘟狗把我咬得。”
说话者正是被狗咬了的倒霉蛋,当下正叩头,诉说刘员外的种种不是,裤子被狗子扯得稀烂,横竖也要讨个公道,这会儿连说带哭,甚是凄惨。
刘大贵依旧撅了屁股跪在那里,闻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县丞挑眉:“杨生,你也瞧见了,受害者可不止你一户。”
杨思焕稳声应道:“回大人,她蓄意纵狗差点咬了学生的家人,学生纵是忠厚无用,也不会轻易容她们逍遥去。只是想到这大叔被狗咬,正是农忙时节,田里的农活便无人代劳…”
这时村长李仁德道:“这好说,叫刘大贵替他干了就是。”
“哦?”县丞若有所思的说道,“明日我也放狗咬你一口,为赎罪而替你锄两天地,你意下如何?”
“这.......”李仁德愕然,思忖再三才试着说道:“汤药费、误工费自然也要赔的,只是思焕说得也没错,与其打得她们动弹不得,不如罚她们干活去,大人觉得是否可行?”
知县沉声道:“本官无意多管闲事,左右都交与你了。”
杨思焕默默观望着,心中不由感慨两位大人思虑之周全。
而这满口官腔,一旁做田挑粪的哪里懂?皆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围观群众渐觉无趣,纷纷散了去。
期间杨思焕窃窃瞄了眼周世景,想看看他的反应,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她便下意识将目光缓缓飘荡开去,装作环顾四周的样子。
村长与知县话说到一半,知县话锋一转,向杨思焕道:“时候不早了,杨生,引本官去你家看看。”
杨思焕怔了怔,才道:“是,大人。”
村长作陪,知县与县丞走在前头,杨思焕与周世景紧随其后。
人都走了,留下抬轿的伙妇与两名衙役,衙役看着仍是跪地不起的刘大贵夫妇,其中一个衙役问另一个:“还打不打了?”
“呃...大人好像没说。”
“是吗?我记得大人明明说过‘杖刑伺候’。”
“啊呀,算了,要不随便来个三五下对付对付得了。”
“我看行!”
........
杨家,院子里。
刘氏在家实在不放心,生怕两个孩子惹了祸事。
正要出去看看,一出门就遇见村长李仁德,见同行的人中有一身着官服的,旋即激动起来。
“大人恕罪,孩子不懂事,千错万错都是民夫的错...”
曹大人先是一愣,继而又道:“杨家爹,快快请起。”
周世景上前将刘氏扶起,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