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帝君眼中寒光一闪,他的儿子被人这样威胁、这样骂,他当即走上前?去,高高扬起手来扇了陈涵一巴掌。
陈涵下意识闭了闭眼睛,他其实还是有些怕太帝君的,太帝君掌控后宫多年,陪着永宣帝从夺位到现在,是个有手腕的人。他才不像朱承启那般温和,上来就是一巴掌。
此时殿中只有他们三人,宫人们很识趣地远远站在外面,大殿之内一片死寂,清脆的巴掌声落到朱承启耳中,太帝君又一次扬起手,手抬到半空中,却被人抓住了。
是朱承启,他道:“够了。”转脸静静凝视陈涵,声音柔了几分:“此事父君不必插手,朕自有定夺。”
太帝君甩袖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朱承启,就坐到一边的凤座上冷眸等着。
朱承启认为,再怎么说是他有错在先,叫他因为自己过错而去抄了陈家满门,他做不到,也不会傻到这样做。
毕竟一个正常的女人,怎么可能放着自己的夫郎七年不行人事,便是再没有感情,身体也耐不住。这个陈涵倒也聪明,装疯卖狂演了这么一出。
他嘴里说着这些话,看起来是疯得无可救药,实际上他是在为陈家、为自己争最后一丝活着的希望。
陈涵这是在要挟朱承启。
朱承启才刚登基,局势不稳,陈涵知道他不愿将事情闹大,否则内阁几个阁老是不会放过他的——-身为帝王却搞断袖,几年不与正君同房,还在敬事房的宫闱录里动手脚,掩盖这件事。
事情要?是传出去,满朝文武会怎么想?跃跃欲试的几位藩王又当如何?
“帝君好大的胆。”朱承启语气一冷,背手昂首道,“陈老将军征战沙场几十年,方才得了嫡孙女,晚年生活才刚开始,帝君做这些事时,怕不是忘了她们罢。”至此一顿,语气柔和几分,道:“朕看你神志不清,想必也是受了蛊惑,朕再问你一遍,那人是谁?”
陈涵缓缓抬头,目光一厉,“臣侍说过,孩子就是我和杨侍郎的。”
白底皂靴稳稳停在陈涵面前,朱承启慢慢蹲下来,盯着陈涵一字字道:“既然如此,朕就等着你把这孩子生下来。若是女孩......”他冷笑一下,不再说下去,直起身子转身离开了大殿。
第二日一早,内阁就得知了帝君有喜的消息,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朱承启特许陈老将军进宫探望儿子,母子二人已经两三年没单独见过了。
陈老将军年过半百,双鬓斑白,半个月前?新添了嫡孙女,又得知帝君有孕,整个人都精神许多。她着绛紫的朝服,缓步进了暖阁去见了新皇,出来时候满面春风,手里握着新皇刚赐的小金锁。
朱承启非但没抄掉陈家,反倒赏了陈将军,对外丝毫没提帝君红杏出墙的事。他不提,陈涵也安静许多,也没有再说什么。
宫中平静了几日,直到那天朱承启出宫围狩。
正午的春光穿过树梢,轻柔地打在草丛上,一只野兔蹿了出来,啃了几口草,听到远处的马蹄声,突然机谨地撒腿跑开了。
正当它流窜时,一只箭斜射过来,穿过它的耳朵,将它牢牢钉在树干上。
“陛下神武!”随行的护卫叹道。
马慢慢停下,朱承启高坐在马背上,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是岷王。
“祯儿,自己骑,敢不敢?”朱承启问。
新皇登基,为了避讳,朱承祯改名朱文祯,她今年不过十岁,自幼又胆小,闻言将朱承启的衣角攥得更紧,脸死死贴在他的背上不说话。
朱承启笑笑,命人将她抱下去。自己随后也下了马,朝兔子那边去了。
陆公公急匆匆过来回秉他:“陛下,不好了,太帝君派人将杨侍郎抓进了大理寺。”
朱承启足下一滞,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您前脚刚出宫,太帝君的人就动手了。”陆公公回。
朱承启费尽心思好不容易牵制住了陈涵,就是不想多事,这下太帝君这么一闹,岂不是要把那事搞得人尽皆知?
“糊涂!”
朱承启解下背后的箭袋,翻身上马,御马飞奔回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份
2019.4.149:47增加细节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