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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17(1 / 2)


身体在海中沉沉浮浮,意识也跟着时昏时醒,艾丽感觉到自己被海潮推到了岸边,身体触到大地的感觉让她安心,她再次昏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意识再次回笼,艾丽首先感受到的是彻骨的冷意,海水带着咸腥的潮气悄然穿过皮肤渗入肌肉和骨髓里,冻住了她的理智,也让周身细碎的伤口变得麻木,静静的躺了好一会儿,一连串记忆片段冲入脑海里,那骇人可怖的一幕幕让她后怕不已,她想要高声呼嚎,但她最终只是发出了几声极轻的-呻-吟,好在,这轻微的响动引来了附近的人,她听到一声十分熟悉的惊呼,一股大力将她拖拽到了岸上,有人在他身边忙前忙后,耳畔是失真的呼喊,仿佛白噪音一样,让人分辨不清,似乎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小心的凑过来,扶住她的头,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豆大的水珠打在她脸上,让她忍不住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玛莎圆胖的身影,她正跪在自己身边,双手环抱着她,脸上满是泪水。

为什么要哭?艾丽有些困惑的想到,她试着抬起手臂轻抚她的面颊,但那太困难了,她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宣泄着无力与疲倦,下一刻,她意识断线,再次陷入了深眠。

这一次,艾丽不知睡了多久,当她再次苏醒过来时,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是精神已经好了许多,鉴别技能的提升似乎让她的精神力跃升了一大截,这让她能在极限状态下更快的回复神志,就比如现在。

随着意识的苏醒,她的五感也在逐渐恢复,不远处的人声逐渐灌入她的耳际,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噢,都是因为我,是我让她来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玛莎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在此刻显得格外沉闷。

乔纳特发出低沉的叹息,他不知该如何安慰玛莎,因为他自己同样不知所措,沉默了好半晌,他才苦涩的道:“我们会被绞死的,我们弄伤了一个贵族。”这惨淡的未来图景,换来了玛莎更大的哭声,这哭声伴着呜呜海风海风灌进耳里,扰的人不得安宁,也让艾丽终于睁开眼来。

待酸涩的眼睛适应了周遭明亮的光线,艾丽的意识也跟着彻底清醒过来,不急着去看魔女之书上自己的状态变化,艾丽先是小范围的扭了扭脖颈,环视四周的环境,此时,她正躺在一丛火堆旁,身上裹着软和的厚绒毯,虽然湿透的衣服还没有被替换,但那萦绕不去的彻骨寒意消退了不少,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四肢无恙,不过是有些关节酸痛以及擦伤带来的刺痛,这让她彻底放下心来。

听着不远处越发凄厉的哭声,艾丽有些忍无可忍的抬起手,直接掀翻了手边的一只盛满水的陶碗,陶碗被碰翻,发出一声脆响,清水全都灌在了燃烧的正旺的火堆上,火焰发出嘶嘶的响动,火舌在柴堆上摇曳不定,而这声音终于引来了不远处正抱头痛哭的两人的注意

两名仆人这才发现,篝火前原本处在昏迷中,气息微弱的少女似乎“苏醒”了过来!

“小姐醒过来了,乔纳特,小姐苏醒了!”听到声音,玛莎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她立刻丢下远处的男人,大步跑了过来。

“小姐,您感觉好点了吗?”跪伏在地上,玛莎关切的问道,她伸出的双手轻柔的托起艾丽的脖颈,仿佛在捧起一件易碎的瓷器。

“水……”艾丽有些干涩的说道,眼底闪过懊恼的情绪,她原本将手伸向水碗,是想先喝一口,然后,出声安抚自己的仆从的,谁知绵软的手肘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她甚至没法托起那只轻巧的陶碗,这才直接弄出了个大动静来。

“噢,水,对,您需要喝水,”玛莎罕见的语无伦次起来,她一手撑着艾丽,另一手捡起火堆旁的陶碗,手忙脚乱的去摆弄火堆前的水罐。

好半晌,一碗清水重新摆到了艾丽面前,艾丽就着玛莎的手喝了一大口,只觉得干涩的喉咙清爽了不少。

“扶我起来!”艾丽轻声道,她现在浑身无力,碰翻身边的水碗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

“好的小姐,”忠实的玛莎立刻照做,被玛莎托着支起上半身,艾丽的视野开阔了许多,她发现自己还身处在海滩附近,想来,两名不知所措的仆人根本没有处理过这复杂的情况,将她拖上岸后,眼见她一直昏迷不醒,立刻就没了主意。

目光环视了一周,艾丽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高大的身影上:“毛恩怎么样了?”她看着远处趴伏在地上的大个子,皱眉问道。

“噢,毛恩还在昏迷着,我们搬不动他,只能把他放在那里。“察觉到艾丽的目光,玛莎赶忙回道,她和乔纳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昏迷的艾丽身上,根本忽视了毛恩的存在,只是在救回了小姐后,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发现后者还活着,便将他抛在了脑后,此刻,听艾丽发问,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们中还有一位负伤者。

艾丽对于玛莎的态度不以为意,刚刚她在心底同自己的契约生物沟通了一下,七只黑波吉全此刻全都围在毛恩身边,它们躲藏在毛恩厚重的毛发中,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对方的状态,这些懵懂的小家伙,对于自己重要的储备粮十分看重,艾丽感受着它们传来的模糊的讯息,发现,后者虽然有些焦急,不住的向艾丽求救,但没有其他更多的负面情绪,想来,毛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让艾丽多少松了一口气,在心底命令它们不得随意取血,加重毛恩的病情,艾丽收拾心情同身侧玛莎道:“扶我起来,我们先去换一身衣服。”

“好的,小姐。”玛莎立刻道。

叮嘱乔纳特照顾好昏迷的毛恩,两人这才回到了林间的魔女之屋。

站在穿衣镜前,艾丽打量着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她的鹅黄色宫廷裙整个报废了,飘逸的裙摆在触手和水压的双重作用下碎裂开来,根本无法修补,两条较长的伤口分别出现在她的手肘和腿侧,虽然伤口已经止血,但玛莎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都怪我。”她看着那两条狰狞的伤口,自责不已。

艾丽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体力耗尽,她没有力气去安慰任何人。

让玛莎扶着自己躺进浴缸里,热水拂过身躯,艾丽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自带热水的盥洗室让艾丽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艾丽在玛莎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干燥的衣裙,这是一套带着外罩衣的深棕色连身长裙,长裙从脖颈一直包裹到脚踝,既不展现身姿也不体现曲线,保守的如同中世纪的修女,唯一的优点是极好穿脱,省去了繁复的穿戴过程,也不知道玛莎是从哪里翻出来的,艾丽对于这条裙子的样式没有任何意见,直接询问起自己从遇险到昏迷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是你跟乔纳特两个把我推到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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