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儿子就白死了?
龚秋玲也没想到他随身竟然带着匕首,退了两步:“老杨,你别这样……”
杨文海捡起匕首豁然站起,惨笑:“不这样,还能咋样。我儿子死都不会瞑目,我得替他讨公道……”
啊!
惊叫声,看热闹的人群迅速四散,包括保安。
龚秋玲大脑一片空白,随着杨文海走近,腿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尊严跟责任。
她根本没想过夺路而逃,还想说服对方……
孩子已经没了,他再这样,那个即将昏厥的妇女怎么活下去。
杨文海已经陷入癫狂,挥舞着匕首:“我说什么你有没有听到,凶手在哪!!我跟你无冤无仇,我只要他们,你不要逼我!”
龚秋玲声音发颤:“我,我真的不知道……”
三步的距离。
杨文海又冲上前了一步。
围观者的圈子,迅速扩大到了二十米开外。
韩东怎么都未料到岳母跟人简单交涉会到这种地步,匕首坠地的瞬间,他就迅速从车子里赶了下来。
“你来干嘛,赶紧给我走!”
龚秋玲见韩东朝这边走,急的不行。
再怎么着这也是女婿,杨文海情绪这么激动,万一伤了他,怎么跟女儿交代。
韩东压根不想管她学校这桩烂事,可毕竟不能眼睁睁看着。
近前,不由分说把龚秋玲拽到了身后,盯着杨文海道:“这位大哥,我要是不想活了,就不在学校门口闹这些,没用。你伤了不相干的人,警察反而更有理由抓你。”
“我也当过兵,咱们俩都算是军人。你把匕首放下,有事跟我说,能解决的,一定尽量帮你解决。”
杨文海死死看着这个突然拦在他身前的年轻男子:“你是谁。”
“我是龚校长家人。”
“一家人,难怪说话这么轻巧。你有孩子吗?你知道失去孩子是什么滋味吗?老子在部队呆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受了伤,不得不退伍。我每个月靠着补助,我老婆起早贪黑……我们俩就这么一个孩子……”
“昨天,有人找我,说给我一百万,让我别来学校闹事。”
“我是闹事吗?我就想当面问问凶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孩子为什么要跳楼。你们动不动报警,拿法律压我。我不怕,老子为大家死过一次,我也要为我自己的家再死一次!!”
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你给我让开!”
韩东退了一步,胸口剧烈跳动。
不是恐惧,是彻彻底底的无力跟愤怒。
很简单的事情,坦明了说,坦明了认错,解决问题。哪怕未必会取得原谅,至少,不会激的人走投无路。
究其根源,是学校单方面意图遮盖这件事所引起的。
家属什么都不知情,等结果这种推脱言辞,谁等得了。谁有理智去分辨到底是权利使然,还是其它因素。
“这没你事!”
龚秋玲拽不动女婿,既感动又恐惧。
韩东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手臂拦着意图往前的岳母,眼睛,始终在情绪愈演愈烈的杨文海身上。
他懂心理。
杨文海现在的状态是任何话,都只会刺激到他,而起不到任何缓解作用。
已经失去理智,血液倒冲的人,韩东眼中全都是警惕。
并随着他进,一步步往后挪。
不被人留意的细节,是生死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