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几声脆响短暂,又如利剑般穿透嘈杂。
站定,他背后若长了眼睛,扭身转过,那张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
韩东手腕翻转,精准用钢管末端撞偏匕首。弓步,歹徒视线调转,人骤然飞出,重重砸落在地面上。
未及起身,让人心惊胆寒的风声呼啸。
重十几斤的钢管直袭而来。
欲再反击,握住匕首的五指一阵麻木骤痛,匕首再次飞出。
想跑,站不起。
想出脚反击,捂住被抽开的右腿,眼中终有了惊惧。
情报不对,情报中这次目标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是个玩具。
可现在看来,自己才是玩具。
就在刚刚,张贺分明觉得自己要死了。对方却手下留情,猫捉老鼠一样。
他不是专业的杀手,只是有些事做多了,就变专业了。
杀人,与他来说跟杀一条狗,宰一头猪没有任何区别。一刀捅下去,只剩垂死挣扎。太多次的成功,无形中就会麻木,认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但不一样,连番的惊讶,惊骇,后悔对他来说都是奢侈。
枪,手下想带枪的,他觉得不用。对付普通人而已,没必要用那种容易闹出大动静的玩意。
无数的念头起伏,张贺原本还可怨毒的对视着年轻人眼睛。几秒之后,身体蜷缩成一团。
韩东在打一个木偶,有技巧的重点照顾腿部,胳膊。一下一下,仿佛可以缓解腰侧间伤口带来的麻木。
结冰了,衣服已沾在身上。
整整快一分钟,他把钢管丢在张贺身边,转身上车。
梁海这时已站在韩东身后,想要帮忙,眨眼局面就调转了。不敢看他,低声询问:“要不要报警。”
韩东撇了眼不远处积雪犹存的沟壑:“看谁活着,脱衣服丢进去!”
“你先去医院吧……”
“我没事!”
韩东坐回车上,温度转换间才脱力靠着沙发。右手轻微颤动,手指被匕首沾了一下,腰侧也是。
不致命,但说不出什么滋味,锥心一样。
血晶融化,他扯过纸巾,用力撰住右手。而后,看着梁海忙碌。
这些人是从机场就开始跟踪,也就是说,他来海城的事对几人而言不是秘密。
但,这趟行程只有家人,梁海知道。还有,汪冬兰。
她虽不确定自己何时到海城,但知道他今天要来。
为何杀自己?
若是她,又为何不带枪械,她有何理由这样做。
时间,分秒流逝,道路寂静依旧。
韩东不急,在等待着仅剩下的两个活口熬不住,主动开口求饶。
想过让警察来,但清楚警察一定撬不开这种人的嘴巴。
接近两个小时,梁海跑回了车前:“东子,撂了!是桑剋让他们来杀白市长弟弟。三个海城人,一个境外的……”
境外?
韩东揉了下头部,听到桑剋这个名字便不再奇怪有境外人。当初桑柴明手下就有一支专门雇佣的境外人士,也不止桑柴明,这些刀尖上走路的人,最喜欢雇佣一些人作为工具。
可是桑柴明怎会突然将矛头对准自己,知道他跟白雅兰的关系?
不对不对,并非身份暴露。如果自己身份真的被桑剋知晓,绝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来拦车。
“东子,人快死了……”
韩东回神:“衣服给穿上,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