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走到她身边,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我要不是担心饿着我儿子,你别说绝食一顿,三天也懒得搭理你。”
“那你不滚远点。”
“你没权利一个人替我儿子做选择,大不了这块肉,让我儿子吃一半。另一半属于你自己的,别吃。”
夏梦心口疼,指了半天:“我快被你气死了……唔,你喂猪呢,有刺!”缓了会,还是又被逼着吃了些,直到实在吃不下,才揪了下韩东耳朵,皱眉:“去去去,剩下的真吃不完。”
接过茶水喝了几口,她反应过来:“你刚刚说要卖悦城股份,这不会就是你所谓的自有打算吧。”
韩东收起碗筷,撩了下她散落的头发:“是,古清河处心积虑想要,给他何妨。”
“你,没点其它想法。”
“没有啊,处处想这么多,何苦。他觉得能强行买走悦城比较爽,自个嗨去。我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往后不用再东奔西走,相隔两地。”
“等等,我接个电话。”韩东起身拿起了手机,刚要离开,被夏梦拽了下。
“躲什么,在这接,我难道不能听。”
韩东刮了下她鼻子,叮嘱别说话,索性摁了接听。还是张和裕打来的,起初韩东以为是催自个递交股份转让协议,聊不几句,他眉头皱了起来:“张叔,您的意思,是想要把悦城整个打包卖掉。”
“小东,叔叔这几年没少在悦城这家企业上费心,初衷是帮你。现在你都准备卖掉所有股份,自然的,悦城对于刘氏价值也没那么大。投资有亏有赚,你不用内疚。”
韩东手指无声叩了叩床面,揣摩着他这些话。初始的惊讶,很快他就基本想通,张和裕为何会在这种时机摆脱悦城。
这种人,大约是觉得古清河不是良友,亦或者早将悦城视为一个尾大不掉,有可能影响到他的企业。作为一家特殊企业的董事长,本就不能以常有的商业眼光去看待。
定了定:“那您,什么意思。”
“我是考虑着,这么大体量的公司,江岩峰可能不具备收购的实力。也就是说,现在人选只剩下一个古清河。这两天,应该有专人会联系你。当然,对方也只是初步透了些口风,还不完全确定。如果是真的,你就全权代表悦城跟他们谈。”
滴水不漏的聊天方式,又完全将意思阐述明白。
韩东始终沉吟着,抓着手机的手掌不自觉收缩。
张和裕这个电话什么意思?来敲打自己,让他尽快促成这桩收购么。如果是这样,自己在具体收购价格上还会有半点主动权吗?
有点想笑,又被动与人。
这哪是好心提醒,分明是旁敲侧击的告诉自己,赶紧卖掉悦城。至于钱的多少,那是刘氏的事,不是张和裕的事。张和裕的事,仅仅是把人情彻底给古清河,或者是给那个他可能摸着着的樊沧海。
这就是标准的Z客心态,哪怕都不确定,古清河跟樊沧海的具体关系。
卖掉自己手里股份,韩东说的轻松,但这么多年的付出,在海城的记忆,甚至是他半强迫症般的心态,都没那么好接受。更何况是整个打包,有可能还需要贱卖。
电话已挂,韩东起身去门外点了支烟。雾腾腾中,他连抽了几口,直接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