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
钱钏子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让他觉得不自重了!
“我……”她话还未出口,陆濯已转身回了屋,似乎并不想听她辩解。
钱钏气急,抬脚就想跟进去和他理论清楚,让他说说,自家到底哪里不自重?
还未进屋,便被里头的赵夫子挡了出来。
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赵夫子笑得倒是慈爱:“串子姑娘莫要生气,你二哥也是关心你,他就你一个妹子,岂能随意便叫人拐了去?”
“我怎么会被人拐了去?”钱钏气道。
赵夫子依旧笑着,道:“你小小年纪,生意做得这般好,确实聪明得紧。但,做生意脑袋好使,可不代表别的地方脑袋也好使,就比如你三弟,他倒是机灵,可是于读书上却平平……”
说到陆桢,钱钏更气了。
陆桢读书上确实一般,可在她看来,夫子不合适也是一方面。
就比如说眼前的赵夫子,这位四十多岁的赵夫子,在钱钏看来,他的学问必定极深,但却未必会教学子。
比如:陆濯有时候出门没空,托了他教导陆桢课业。
陆桢启蒙两年,进展却慢,现在仍旧是读读背背加练字的水平。
哪知这位赵夫子却在陆桢耍赖不肯练字的时候,对他讲古,什么鱼身而鸟翼,什么状如龟而鸟首虺尾,什么人面四目有耳,等等等等。
回回听得陆桢不舍离去,末了,却总也不给他布置课业,既不读,也不写。
陆桢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哪里能这样放纵?
钱钏总觉得他在敷衍胡诌,虽见过他和陆濯长谈,却从未见过他正式给谁讲课业。
不知陆濯为何要请这么个人。
也许这人真的知识高深,却并不适合教导像他们这种,连秀才都还未考过的学子。
更何况陆桢?
不过,这不是她钱钏能置喙的事,陆濯他自家愿意,她管不着。
好在陆桢也不是块考科举的材料,混就混吧!
他还说自己脑袋在别的方面不灵光?
哪方面?
钱钏气鼓鼓地看着赵夫子,道:“我如何不灵光?我三弟学业平平,我看,未必全是他自己的问题!”
赵夫子听出她在说自己不称职,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只笑眯眯地看着她。
笑得她心下渐生疑惑:他肯定自己的生意才能,却说别的方面……
是指感情方面?
见他仍旧笑得云淡风清,钱钏终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陆濯真把自己当亲妹子待,见李青御动手占了他妹子便宜,所以就生气了?
这不能够吧?!
见她终于明白过来,赵夫子又道:“你二哥的担心其实也没错,李家那小子从前还不大常来,近来半年来的越发勤快了。”
“有吗?”钱钏还是不大相信李青御会对自己有心思,觉得是陆濯和赵夫子想太多了。
自己哪里好?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因着常年在外头跑,毕竟是个女子,为了不招人眼,常年穿着灰不溜秋的男式圆领衫,配上晒得漆黑的肤色,哪儿哪儿都不会招人喜爱。
但赵夫子的话说得也有道理,不管是不是,她便扬起声音给屋里人听,道:“夫子莫要瞎担心了,你瞧瞧我,谁若能瞧上这副样子,那才是眼睛出了毛病!至于‘自重’二字……yin者见yin,谁心里觉得别人不自重,他自己才是不自重的那个呢!哼!”
说完,向赵夫子白了一眼,转身回房。
不过,说是那么说,却并不能像其他事一样,过去就忘,半点不放在心上。
半夜躺在炕上的钱钏,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忽而想到:自家今年都满十五了,再过两年就十七。
按大梁朝的律法,满十七未成亲,每年罚银二十两,满二十未成亲,官府将给配以姻缘。
……还有不足两年时间?!
钱钏惊得从炕上坐起来,吓出一头冷汗。
不能不成亲啊,要是罚银,她咬咬牙还能交上去,若当真给官府抓去随便给人配婚姻,那才叫冤呢!
既然必须要成亲,总得找个知根知底,自己看着也顺眼的,否则……
不敢想,不敢想!
再说到李青御,有钱,有闲(不一定),有能力,长得也不赖,若他当真对自己有心思,又有何不可呢?
当初看书的时候,她都是一目十行,剧情记得不是很清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李青御做为男主一派的得力干将,虽也对女主有爱慕,但他却只放在心里。
没关系,只要不天天拿出来膈应人就成。
如果现在先和他培养感情,以后就算真和他成亲,大家知根知底的……也不是不行!
钱钏一拳捶在炕上:“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