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树影婆娑,凉风吹佛,钟欣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愣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爬了下去。
手够着他的裤腰,抬头就看到一双幽深的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这眼神太冷,冷得让她顿时就清醒不少。
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浑身一凛,缩了回去。
房顶的光明晃晃地照在两人身上,意尘俊美的五官里看不出一丁点怒意,反而漫起一丝兴味:“你不是有丰富的经验吗?怎么不动了?”
钟欣双手不自然地握成了拳:“……我觉得不太对。”
“哪里不对?”
“咱两好像台词反了。”
你还知道!
意尘:“你不是说你在床上征服我了嘛,来,继续征服。”
钟欣反应迟钝归迟钝,但她现在可比刚才清醒不少,“不、不用了。”
意尘坐了起来,顷刻逼近。
钟欣本能地往后退。
可刚挪开没一步,后背就贴上了一只手,被那只手生生往前推。
猝不及防,差点撞上意尘的脸。
鼻尖轻触到了他,因为莫名的紧张,整个人都变得恍惚起来。
意尘嘴角轻扬:“怎么?不是想睡我的吗?这会躲什么?”
“我……我……那个……”
钟欣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我说,我刚才做了什么都忘了,你信吗?”钟欣没底气地问了一句。
意尘抬眸浅笑:“不信。”
“啊,好巧……呵呵呵呵呵……我也不信。”
房间里又一阵沉默。
意尘知道,今天这事不说清楚,怕是她以后还会没完。
很多事情总想一探究竟,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知道的越少,对她才是越大的保护。
意尘伸出手抬起她的脸颊,逼迫她看着自己,“跟我睡这一觉的代价,比离婚更严重,你可想清楚?”
“离婚?”
钟欣本来全身都写满了拒绝,但听到这两个字,突然又觉得我可以了!
意尘的指尖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还要睡嘛?”
钟欣莫名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看向对面。
意尘的双眸被头顶的灯光打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楚眼底的情绪。
只觉暗极。
顿了顿,钟欣悄悄地伸出了手,朝着他的衣服而去。
意尘:“……”色胆包天!没救了!
意尘实在看不下去了,不想再跟她来一轮抢裤子大战,给了她一个手刀。
钟欣的手伸到一半,垂下。
很好,这下彻底昏睡过去,可算是消停了。
意尘把她搂在怀里放回床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被子里人脸颊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散去,看不出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刚才的那些行为。
看着她睡了都还紧皱的眉,意尘心里倏尔一沉,有些心烦意乱。
指尖从她眉头轻抚而过。
许久,才挪开。
“钟欣……这秘密,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
钟欣次日醒来,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下了竹楼,发现意尘被族里的人拉着“强身健体”去了。
而夏摩也没来,她忍着头疼和不适,火急火燎地去学舞。
结果,等了三天也没见夏摩出现。
她每天急吼吼地把舞彻底学完了,夏摩才姗姗来迟。
钟欣本来想骂人的,但考虑到正是因为他晚到,她才正好够时间学完舞,也就作罢了。
只是,她和意尘之间,总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
她好像迷迷糊糊记得那天喝醉了,然后跟意尘一起回了竹楼。
之后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记忆中她似乎回去就睡倒了。
回家的路上,她还在琢磨这个事情。
生怕断片的记忆里,出现了什么不该有的桥段。
夏摩瞥了她一眼:“欣姐你怎么老揉脖子?他们这舞很费脖子嘛?”
钟欣收回了手:“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后颈好像被打过一样,疼了好几天了。”
邻座的意尘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看着窗外。
“唉,对了,意尘,我喝醉那天你看到是谁打我了吗?”钟欣戳了戳旁边的人问道。
意尘一脸无辜:“有人吗?不知道,没见过。”
“……”
钟欣斜睨了他一眼,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贼眉鼠眼做贼心虚的样子?
意尘轻咳了一声,“舞你都学会了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学会了。”钟欣越发觉得他嫌疑有点重。
“那个,我喝醉那天晚上没对你做什么吧?”她决定主动出击试探一下。
意尘微微眯眼:“你说呢?”
“嗨,就是因为不记得才要问你的嘛。”
窗外景色匆匆掠过,意尘紧盯着她半晌才漫不经心道:“你非要睡了我。”
夏摩在旁边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欣姐,你果然还是没把持住自己啊。”
钟欣踩了他一脚:“你闭嘴!”
说着,她转头看向意尘:“不,你听我解释,我其实不是那么饥渴的人。”
“不用解释,看得出来。”
不是,你这个眼神不像是看出来了的眼神啊!!!
意尘特地往旁边挪了挪。
钟欣看了一眼他空出来的三八线,还想说点什么,夏摩已经在旁边又跟着吐槽起了她:
“欣姐,你真是禽兽。”
“意尘哥都受伤了,你还要跟他犁地。”
“真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拉都拉不住了。”
“……”
钟欣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这踏马的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算了,本来还想再问两句关于坐实夫妻之事会引起的后果,想想,她还是闭麦吧。
反正注定是从僵尸嘴里撬不出什么有用的内容了。
*
回去之后,钟欣和意尘便分开了。
她跟米瑞重新约好了见面排舞的时间,趁此机会就回家好好休息了一下。
而意尘则单独回到了之前的山庄里。
一派温馨的房间里,一个人正被倒吊在房梁上。
红芽拿出一袋血打开,放在了托盘中。
不一会儿,被倒吊的那个人就醒了过来。
尖利的牙齿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显露出来了,但是在看到对面的时候,又立马缩了回去。
这血的味道诱人又危险,他只能忍着。
沙发里,颇有闲情逸致的意尘正在给自己倒茶。
“醒了?”和这周围的温馨不同,他的语气却冷如冰窖。
直升机的飞行员没想到自己会被带到这里,整个人无比紧张:“你们想干什么?”
红芽拿过血袋在他面前晃了晃:“来,好好聊聊你的事情呗。”
“你、你们想聊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红芽眼神凶狠地给了他一拳:“在阳光下能自如行走的僵尸,整个家族里拢共只有那么几个,钟家的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随便一个低等级的僵尸都能喝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飞行员闭上眼睛决定再次沉睡。
然而,话音刚落,红芽的指尖已经戳到了他的心脏处,再往里深那么几寸,他的心脏就随时都有可能被掏出来。
飞行员剧烈的晃动着,但是根本没用。
他动得越厉害,只会让红芽的指尖往里越深。
“现在的人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把年纪了怎么就看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还敢在这装傻白甜呢?”红芽颇为不爽地开口道。
飞行员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胸前,再不敢乱动一下,生怕他一用力把自己的心脏给掏出来,那他就立马完蛋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红芽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往后看了一眼意尘:“这批直升机是跟着我一起去送物资的,当时我其实也没注意带来的人,毕竟都着急出门。夏摩来找我的时候,我还想说挺巧,就随便批了一架给他,没想到,老鼠屎竟然混进了我的队里。”
“说,是谁指使的你?”红芽目光一转,凶狠问道。
飞行员:“族里的飞机一直都由我来开的,意总放心不下,特地派我来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