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房门开了。原来王婆子见徐氏有些犹豫,顿时又叫嚣了起来,打开门就要叫人把浅娘抬出沈家小院。
沈青山一听王婆子这话,顿时也顾不得惊讶思宁小小年纪怎么想到分家的了,情急之下,他反而有了主意,就对王婆子说:“娘,分家吧!分了家我们几口搬到老宅去,不算一家人了,自然也就影响不到家里了!”
“老大,你说啥呢!”沈青山分家的话一出口,王婆子还没说啥,老沈头先不乐意了。
这个时空虽然也讲究父母在,不分家,但那是说的高门大户,农家人儿子多的,有开明的爹娘早早给儿子们分了家去另过,老两口只跟着小儿子过活的比比皆是。
只是一般都在兄弟姐妹们都成了家之后才会分家,也是为了避免兄弟妯娌直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了摩擦。
所以沈青山提分家老沈头才会这么惊讶。
一是没有先例,二是老沈头好面子,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老大家分出去,怕被人戳脊梁骨。
沈青山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婆子先潵起了泼,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号了起来:“老大你没良心啊,你娶了媳妇不要爹娘啊,早知这样,当初就该把你溺死在尿壶里!”
“爹,娘!”沈青山双腿一弯就跪下了,“儿子听不得这话,娘别说了。爹娘但凡容得下浅娘,儿子也不会提分家二字。浅娘她嫁给儿子,没过几天舒心日子,为儿子生儿育女,还坏了身子,儿子怎能让她出去自生自灭?”
“咋就没过几天舒心日子了?老娘是少她吃还是少她穿了?谁家女人不生孩子,她个光生赔钱货的还有功劳了?”
“王婆子,你说谁赔钱货呢?你可记得你也是个赔钱货呢!”徐氏气听了王婆子的话气不过,就又嚷了起来。
这时,一直在给浅娘推拿的沈大娘说话了:“两位老妹子都少说两句,产妇和孩子要紧哪!”
徐氏和沈青山都快步走到床前,徐氏握着浅娘的手问:“浅娘怎么样了?”
沈大娘说:“拿起了作用,胎位稍微正过来一点,还得继续推拿,就是疼得很,产妇可是再受不得刺激和劳累了!你们也要快点做决定了,现在挪动还来得及,要是再等一会儿可就说不定了!”
王婆子一听这话就嚷了起来:“不行,不能让她生在家里,老头子,快想想办法吧!”
沈青山走到老沈头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思宁和思圆见爹爹跪下,也跟着跪了下去。
沈青山对着老沈头和王婆子磕了个头,哀声说:“爹娘,儿子不孝,就让儿子分出去吧!分了家我们还是一家人,还是一样亲,儿子一样养您二老。小弟读书,两个妹妹家人我都不会不管,儿子不要家里一点东西,只把村西头山脚下的老宅子给我一家几口落脚就行。”
老沈头还在沉默,王婆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应道:“老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啥都不要,还要管你弟弟读书和妹妹嫁人!”
徐氏气急了,说:“王氏,你还有没有良心,青山是你亲生的吗?”
老沈头一听徐氏这话,脸瞬间拉了下来,沉声说道:“老大啊,既然你主意定了,那就依你,也别说啥都不要,老宅旁边的二亩田地就给你们吧,你也不会侍弄庄稼,给多了你也没工夫侍弄。至于老二读书和小四、小五嫁人,也不让你全管,凭你的心意。养老银子得给,至于一个月给多少,咱们再商量。眼下你们先收拾收拾,把你媳妇搬出去吧!”
徐氏气不过,还要去理论,被浅娘叫住了:“娘,别说了,我们现在就搬。先把我搬过去!”
金桂也上前劝道:“婶子,别争了,分就分了吧,只当舍家业换舒心了。只要孩子听话,青山兄弟出息,分了家有多少挣不来呀?何必争这一分半厘的?您帮浅娘把随身的东西收拾一下,叫我家的拉上牛车,我先叫几个人帮忙去老宅收拾一下。那房子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还不知道败坏成什么样子了呢。”
徐氏想想也是,分了家自家闺女才有舒心日子过,老沈家不给分家产,这不是还有自家的吗?自家两个儿子还能看着亲妹子吃不上饭吗?
思宁和思圆也进屋来,思圆上前拉着徐氏的手,软糯糯地说:“姥姥不气,奶奶打姐姐,骂娘亲,分家好。”
她听了外孙女的话,徐氏在心中先把王婆子咒骂了一顿,又埋怨就一通自家老头子,也不知道给闺女找的什么狗屁婆家,让闺女和外孙女受这些罪。
徐氏心中有气,面上勉强笑着,搂着两个外孙女说:“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分家好,咱们这就搬家,以后再也没人打骂你们了!”
“噢噢,搬家喽!”小孩子不知愁,思圆一听要搬家了,高兴得跳了起来。
思宁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就帮徐氏给浅娘收拾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沈青林在院子里喊道:“青山,车子拉来了,拿两床被子先铺一下吧。”
沈青山答应了一声,就搬起两床被子在牛车上铺好,才回屋来抱浅娘。
看着浅娘苍白的脸色,沈青山满脸愧疚:“浅娘,委屈你了,我抱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