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后逸影便被勒令在住处好好休息,没有主人允许不得当值。
其实逸影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那被打的一掌本就不是很重,经过几天的休养早已恢复,但现在他不仅要被迫休息,还要每天喝些所谓的补药。
逸影觉得主人过于小题大做,影卫的身体压根就不需要什么补药,且他以前也受过伤也从没见主人这般过。
逸影双手枕在脑袋下,百般无聊的胡思乱想,最后终于忍不住翻身起床,打开门想要去找主人问问清楚。
然而一个影卫飞身落下拦在了逸影面前:“首领要去哪。”
“去找主人。”
逸影没有多想,回了一句后便想要继续向前走,那影卫连忙伸出一臂阻挡,微低了头声音里带着些惶恐。
“请首领恕罪,主人吩咐过,首领的可活动范围只有自己的院子,没有主人的允许首领哪都不能去。”
逸影看向那影卫,影卫将头低的更低了些,一边是首领一边是主人,他哪边都得罪不起,他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逸影也知道这一点,便没有为难这影卫,只是想不明白主人为何要这么做,这是变相软禁吗?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
另一边,池暝将得来的断龙石给了沈秋琛看。
大殿里的人都被清了出去,只留了池暝和沈秋琛二人,沈秋琛捧着那通红的断龙石稀罕了好一会不舍的放下。
“找到了第一块断龙石我们便离成功近了一步,这是好事。”
沈秋琛喜不自胜。
池暝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淡然:“你未免高兴的也太早了。”
“哼,”沈秋琛将断龙石重新放回木匣里合上盖子,满是不以为然:“至少是踏出了第一步,这说明事情在往好的方面发展,若是我师父在天有灵知道一定会开心的。”
池冥思忖了一回:“有件事朕想要和你说。”
“什么事?”
“逸,他怀孕了。”
池暝单刀直入,直接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丝毫不懂委婉,不管这话说出来对方猛然间能不能消化。
果不其然沈秋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向池暝的脸上好似写着'你在逗我'几个大字:“你在骗我?”
“你看朕像是在骗你吗。”
沈秋琛当然知道池暝不可能骗他,别说池暝本就是一个不会开玩笑骗人的性子,就算骗也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他。
所以池暝说的是真的……
“真的!”
沈秋琛突然从椅子里站起,放下了怀里一直抱着的断龙石,兴奋的手舞足蹈。
“怀孕了,真的怀孕了?男人怎么会怀孕呢?先不管这个了,是什么时候怀孕的?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现在就去给他把脉,我一定会把逸影的身子调理的棒棒哒,然后让他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来……”
“孩子流掉了。”
沈秋琛的高兴的劲还未过去便被迫话戛然而止,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心疼的道:“怎么会……”
“他那时被杨梵刚好击中了腹部。”
池暝解释的无悲无喜,语气表情再淡然不过,就好像说的是别人之事,与他池暝毫无干系。
“朕想要与你说的不是这件事,你可知道男子为何会怀孕,可曾听你师父提起过此事?男子有孕有违阴阳,这对逸的身体不知有没有伤害,逸他不能出事。”
池暝说了半天也不见沈秋琛吭一声,定定的站在原处好似成了一副雕像。
池暝不解,起身走近了沈秋琛几步:“怎么不做声?”
沈秋琛抬眼看着池暝,眼睛里带了些许凄楚:“你不难过吗。”
池暝轻笑:“朕难过什么?”
沈秋琛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池暝:“那是你的孩子,你当真就一点也不难过?”
“秋琛,你觉得孩子应该被生下来?”
“为什么不该?”
“生下来以后呢……”
“我……”
沈秋琛语结,他明白池暝的想法,明白池暝的所有疑虑,可正因为明白他才希望池暝能过的好,能有自己的子嗣。
沈秋琛又一把抱起断龙石的木匣拍了两下:“我们找到了断龙石,事情尚有转机,你能不能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糟糕,我……”
“不必再说了,”池暝抬手打断了沈秋琛的话:“朕绝对不会留嗣,朕和你说这件事是想让你查查可是有什么药物能让男子怀孕?顺便避孕用的药给朕一些。”
沈秋琛静默了半晌,忽然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声音有气无力:“给女子的避孕药不一定适合男子,我会查的,避孕之药等我另外调配出来再给你。”
池暝点头:“记住,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就连太后也不准说。”
“我知道,你当我傻吗?”
沈秋琛话音刚落,池暝突然脸色顿变捂住胸口倒了下去。
“陛下!”
沈秋琛大惊失色,忙扶着池暝躺回了榻上,接着便急切给人诊脉。
“毒发了,怎么会这样,”沈秋琛难掩震惊不觉间连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池暝!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每毒发一次意味着什么!”
沈秋琛是又气又急,对这位任性的帝王是实打实的恨铁不成钢。
池暝此时心口疼痛难当,活像有不知名的东西在一点点撕咬他的心头之肉,鲜血淋淋亦是疼的他青筋暴起,狠狠的扣着手心内的肉,连沈秋琛说了什么都听不甚清楚。
“朕死不了……咳咳……”
池暝猛咳几声,竟生生咳吐出血来,沈秋琛更为心惊,没想到这毒一旦发作竟这般来势汹汹。
“都这样了还叫没事!”
池暝忽然紧抓沈秋琛的手臂,手因为疼痛而略显的颤抖:“帮朕撑过去。”
沈秋琛几乎要要咬碎了牙,他纵使能帮池暝撑过毒发,可其中该要遭罪不说,而且……
沈秋琛不敢再往下想了。
池暝早就被汗水浸透了衣衫,胸口剧烈起伏着,帝王此时狼狈不堪眼神却坚定的看着沈秋琛:“秋琛,朕只信任你,此事万不可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逸。”
沈秋琛气的咬牙不止:“笨蛋!你心疼逸影谁又来心疼你,皇帝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悲哀了!”
池暝不怒反笑,沈秋琛这么说便是答应了,他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