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明媚灿烂,照在跪在永成侯府大门处的一家三口身上,朱槿碧桃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自家姑娘在这府里被明里暗里地欺负了这么多年,还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薛筱筱笑眯眯地看着永成侯、郭氏、薛姗姗,并没有急着叫他们起身。
永成侯低着头,目光阴鸷。
薛姗姗抬头瞪了薛筱筱一眼,想要说什么,被郭氏按住了。
“昨日我清点嫁妆的时候王爷看到了。”薛筱筱慢条斯理地说道:“王爷说了,我不该带走家里那么多的东西,知道的说我是舍不得娘家,想要娘家的东西留个念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看不上王爷送的聘礼,非要跟娘家的东西调换呢。”
薛姗姗一听,这意思是想把安王的聘礼要回去,安王送的聘礼都是好东西,那怎么能行!她着急地扯了扯郭氏的衣角,低声喊道:“娘!”
郭氏的脸都白了。
安王那是什么什么人物?自幼在宫中长大,去了沙场征战两年回来就封了亲王。本来他是郡王家的嫡长子,是郡王世子,就算继承爵位也不过是郡王。没想到,康郡王被他弑父,他反倒封了亲王,那可是比郡王还要高的等级。
眼下整个大雍,除了三皇子,也就只有安王这么一位亲王了,可以说,在安王上面,只有皇上和太子。
而侯府虽然有爵位,但比起郡王可差远了,更不用说亲王。而且,永成侯空有爵位并无实权,不像安王那样呼风唤雨的。
说起来,她之所以敢调换安王送的聘礼,也是估摸着这桩婚事是皇上赐婚,安王自己并不乐意。侯爷也说了,皇上特意选了娘家没有实力的薛筱筱,就是为了限制安王的势力,免得给太子造成困扰。
安王不愿意娶,薛筱筱当初闹着绝食不愿意嫁,就算她换了聘礼也不会有人在意,甚至可能都没人能够察觉。
没想到,薛筱筱口口声声说着安王如何如何,还没进门就提起了这件事,而那个侍卫明显是安王府的,这么帮衬着薛筱筱,是不是说明,安王还是很在意她的?
想到这里,郭氏起了一身的冷汗,身子晃了晃,险些跪不住了。
薛筱筱笑道:“王爷说了,让我把调换了的东西都换回来,侯爷,你说如何?”
永成侯:“……”
他说如何?他能如何?!
安王都发了话,他还有什么敢说的,就算薛筱筱是假传安王的意思,难道他还敢找安王去对质不成?再说,他又如何见得到安王?!
更何况,眼见着女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似乎得了安王的宠,他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为了聘礼的事跟她作对?
更别说他现在还在侯府大门跪着,估计他要是不答应,这个不知为何硬气起来的女儿很有可能就不让他起身。
“王妃说的是,理应如此。”永成侯低着头,“一会儿就让你母亲把东西都收拾出来。”
薛筱筱满意了,“诶呀,看我,光顾着说话,竟然都忘了父亲还跪着,您快起身吧。”
永成侯跪得膝盖都酸了,连忙爬了起来。
薛姗姗满心怨恨,根本就没注意薛筱筱并没有叫她和郭氏起身,已经自顾自地站起来,顺便还把恍恍惚惚的郭氏也给扶起来了。
薛筱筱目的达成,也没计较这些细节,迈步进了侯府。
朱槿、碧桃惊讶地看了看对方,虽然不知道自家姑娘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但她们很高兴这样的结果,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这种新婚回门一般都是女儿和母亲说些悄悄话,说一说在夫家两日的情况,但永成侯估计郭氏和薛姗姗要去收拾那些聘礼,正好他也有话要跟薛筱筱说,就没让薛筱筱进内院,反而带着她来了外院的书房。
“王妃,”永成侯也不敢叫女儿的名字了,“你刚才说王爷有要事处理,不知道是什么事?是不是关于粮仓建造之事?”
薛筱筱完全没有听裴无咎提起此事,不过书中倒是说过,三皇子主导并负责建造了大雍朝最大的粮仓,也为此收拢了不少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