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薛筱筱立刻命丫鬟磨墨,把刚才看到了永丰粮仓仔细地画了下来,她是按照比例画的,外墙宽度,里面窖仓的大小一目了然。
来回看了两遍,又把长安叫到书房,让他看自己画得有无出入。
长安跟在薛筱筱和裴琅身后,把永丰粮仓走了一遍,他不光是记得外墙高度仓窖分布,连部署的防卫都一清二楚。
长安执笔,在薛筱筱画的舆图各处点了几笔。
盯着那圆圆的墨点,薛筱筱略微回忆了一下,眼睛一亮,“这是他们的布防?”
“是。”长安点点头,“这是当时的布防,就是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更换。”
两人对视一眼,薛筱筱压低了声音,“长安,这些天你把粮仓的布防摸清楚,明岗暗哨,巡逻路线,还有什么时候换岗。”
长安俊脸上表情没变,问道:“王妃要做什么?”
薛筱筱晃了晃小脑袋,“现在什么都没想做,有备无患嘛。要是将来有一天他们卡了运往边疆的粮草,我再去偷粮。”
长安低下头,思考片刻,“属下潜入粮仓,放把火或者杀个人都不成问题,但要是把所有的粮食都运出来,动静太大,而且那么多的窖仓,就算光明正大地运粮,恐怕也要好几天才能运完。”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偷粮是不可能的。
薛筱筱一笑,“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到时候你只要保证能带着我潜入粮仓,进每一个窖仓走一遍就行,要神不知鬼不觉,不惊动任何人。”
长安说道:“那属下这些天就把布防摸清。现在,王妃该去练习骑马了。”
薛筱筱:“……”
虽然裴无咎离开之前带着她骑过一次马,可她本能里还是不喜欢动物,再温顺都不行。不过裴无咎也说了将来他从边疆回来的时候不会直接进京都,而是想办法让她出京,到时候很有可能会遇到阻拦,为了应付意外情况,她必须学会骑马。
薛筱筱无奈地进了卧房,叫两个丫鬟过来给自己换了骑装,朱槿碧桃也把襦裙换了下来。她们是被薛筱筱拖下水的,她骑马的时候战战兢兢,两个丫鬟在一边偷笑,薛筱筱心中不忿,硬逼着两个丫鬟跟她一起受罪,结果朱槿碧桃比她的胆子大多了。
三个人一起到了校场,长安已经准备好了。他把马牵到薛筱筱身边,也不帮忙,就站在那里,抱着双臂,看着薛筱筱纠结地深呼吸,鼓足了勇气,闭着眼睛翻到马上。
长安这才纵身上了另一匹马,他并不帮着薛筱筱控马,而是让她自己挽着缰绳,不管薛筱筱往哪个方向走,他都始终跟在她身边,保证薛筱筱真的不小心摔下马的时候,能够在她落地之前接住。
不过薛筱筱虽然紧张,但她骑马还是很稳当的,慢悠悠绕着校场转了一圈,长安马鞭一扬,不轻不重地抽中了薛筱筱身下的马臀,骏马吃痛,立刻跑了起来。
薛筱筱浑身紧绷,缰绳几乎勒进了手掌,要不是她戴了针线房做的手套,估计手掌都能勒破皮。薛筱筱有些气恼,再看看前面,两个丫鬟在两个侍卫的护持下,正在御马疾驰,那策马扬鞭英姿飒爽的样子,让薛筱筱顿时起了好胜之心。
一咬牙,薛筱筱追了上去。
在长安冷漠无情的苦训之下,薛筱筱终于学会了骑马,不是那种慢悠悠按辔徐行,而是策马飞驰。
边疆捷报频传,尤其最近一次,裴无咎一招声东击西,毁掉北羝三成兵力,稳定了战局。
眼看着胜利有望,偏偏运往边疆的粮草出了问题,路途遥遥,接连两次的粮草都遇到了山匪,被抢掠一空。
边疆那么多的将士,需要的粮草也不是小数目,筹措一次并不容易,接连两次遭劫,朝中顿时为难起来,声称一时筹措不及,让边疆将士先自己想想办法。
薛筱筱气得差点把最心爱的玉兔给摔了,“自己想办法?整日高床软枕炊金馔玉窝在温柔乡的达官贵人们不想办法,让边疆浴血奋战的将士想办法?怎么,难道白天种地夜晚杀敌不成?就算要种,那也不是一天就能长出大米来的!”
她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再说,什么遇到山匪?哪里的山匪专门跟运粮的官兵过不去?分明就是监守自盗!”还不是看着裴无咎要赢,偷偷下绊子,最好弄得裴无咎因为无粮而失败,再让别人顶上,反正北羝已经被裴无咎收拾得不成气候,换个主帅,粮食充足,肯定能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