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臂从身后伸过来,将她抱进怀里,不紧固,但很安全。她能感觉到他的每一丝细微熨帖在她身上,他的心脏在她背后沉稳的跳动,又将这种震动传到她的心里,轰隆轰隆。
她的脸渐渐发烫,热度成辐射性扩散,连脚趾尖都跟着一阵阵的酥麻。
她有些战栗不稳,有些头晕。
岂料金玦焱只是抱了抱她,在她颈边深深的吸了口气,游出一句:“不是梦。”
又把她扳过来,仔细的看,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嘴唇,一点一滴的看,然后探出指尖,碰碰她密长的睫毛,感受她不自觉的眨动搔到指尖的痒感,又叹:“不是梦!”
阮玉就忍不住鼻尖发酸,本要找个什么由头躲避,忽然被他抱起,凌空转了好几个圈。
他哈哈大笑,震得地板都跟着发颤了。
然后将她搂在怀里,细细一看,重重一亲,又是一通大笑,开心得孩子似的。
“来,你看这个。”
金玦焱兴致勃勃的拉着阮玉走到鸡翅木长案前。
案上供着一对龙凤花烛,正摇曳着最温暖的光亮,小小的火苗看起来似在笑,还时不时的爆出一朵烛花。
花烛的前方各置一只圆溜溜的水晶盒子,因为外层磨成了许多截面,所以里面的东西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阮玉在金玦焱的示意下打开了水晶盒子,甫一望,便怔住。
金玦焱笑眯眯的打里面请出两只苹果,对着摆一起,一边一个“喜”字,正凑成了“囍”。
“我当初还在想,你为什么不直接弄成个双喜,如今我明白了,这‘喜’是要凑的,只有两个凑到了一块,才是真的喜事。”
他又打开了另一个盒子,再次摆成了一双“囍”。
装模作样的端详,连声啧啧:“我可是好容易保存的,虽然外皮皱了点,可是不是显得更紧凑了些?”
说着,环在她腰间的臂还紧了紧:“小玉,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它们吃掉?然后你一双,我一双,就这么凑到一处?”
他的唇瓣就在她耳鬓厮磨,似低语,又似亲吻。
“那个……”阮玉心跳慌乱。
她本是感动的,可是抵不过恐惧,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去洗漱吧,我给你倒水。”
话音未落,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怀抱,冲进净房,紧接着,里面传来铜盆掉地的声响。
金玦焱唇角勾上笑意,想了想,将苹果摆到床头,才慢悠悠的往净房走去。
阮玉又打里面冲出来,两靥绯红。
金玦焱真是的,进去就脱衣服,还把她抱住了,就算,就算他们……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
事情实在太急了,她真的什么准备都没有。
她在屋里转圈,转到哪,哪的东西就要倒霉,直到手肘磕到箱角,她方呼痛出声,停住脚步,然后忽然发现,她这里的摆置怎么都变了?好像多出不少物件,就比如这只乌木梨花雕漆的妆奁大箱笼。
不过,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金玦焱打净房出来,拿毛巾随意的擦着头发。
他已经卸下了大红礼服,只穿了雪白的薄缎中衣,水分没大擦干,于是中衣便若有若无的贴着他的身体,若隐若现的勾勒出他结实的胸膛,有力的手臂,笔直的长腿……
阮玉只瞅了一眼便面红耳赤。
这个家伙,他,他是不是在勾引她?
可是看他的样子又是一副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架势。
也是,他平日就是这么随意。
如此说来,是她思想不健康?
阮玉连忙摒除不良情绪,清清嗓子,正要说话,金玦焱已经挨了过来。
“不去梳洗吗?我帮你放好了水……”
他的身上散发着刚刚沐浴过后的清新,没有用香,可是这种透着自然体香的气息莫名的诱人,阮玉好容易安静下来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
阮玉不敢看他,头一低就钻进了净房。
金玦焱望着门上晃悠悠的竹帘子,慢声道:“娘子,要不要为夫帮你擦背?”
“不用!”里面传来阮玉变了调的怒吼。
金玦焱便笑了。
阮玉待在浴桶里,只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哪都不舒服。
她将手举在眼前,看到指尖不停的发颤。
不仅是手,她的浑身上下都在哆嗦。
至于吗?
她抓住桶沿,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