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还真是好说话,问他什么回答都是还行、随便、听你的。别人看来可能觉得是和善,但在秦安康眼中就容易理解成为敷衍。
秦安康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展牌,发现数字电影院里居然在播放《断臂山》,秦安康马上拉了一下任家宁的胳膊说:“你看过在这个吗?”
任家宁被他拉过来,看了看片名,摇头说:“没有。”
“好,那咱们就看这个吧。”秦安康当机立断,定下来。
实际上,这部电影上映很久了,秦安康也早就看过了,他之所以选择这部电影完全是想给任家宁灌输一些关于同性恋的认识,他现在还拿不准任家宁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冒然相问的话,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破坏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感情,索性找这么个契机,试探也好,感化也罢,反正是不露声色,也不会觉得尴尬。
况且影片也比较感人,符合他们这种艺术家的欣赏视角。
看电影的过程中,秦安康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电影本身的故事情节上,不时的用余光偷瞄任家宁。
任家宁的表情一直平平的,看不出是喜欢这部电影还是不喜欢,也看不出是在专注的欣赏还是在勉强的观看,不管情节是否感人,是否跌宕,他一律一个表情。
叫秦安康琢磨不透他想什么,心里这个着急,表面上还要不动声色,简直是难受极了。
出了电影院,秦安康忍不住问:“你觉得怎么样?”
“还可以。挺感人的。”任家宁简单的评论了一下。
“是吗?我可没有看出你哪里感动了?”
任家宁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那怎么样才算是感动?是嚎啕大哭还是捶胸顿足?为了一部电影值当的吗?”
秦安康无话,他开始感受到任家宁是一个感情不算丰富的人,也许他很高兴,很悲伤,很感动,很焦急,但是不会挂在脸上和表现在行动上。
这点,正好是他相反,秦安康是喜怒一定要形于色的,他也尝试过要深沈稳重一些,但均已失败告终,不是他自己把持不住,就是周围的人接受不了。
性格这东西,一旦形成了就很难在改变,除非遇到惊天动地的大变故。
秦安康不知道是他一和任家宁在一起就出状况,还是任家宁和他在一起就倒霉。
车子刚发动就熄火了,秦安康下车来到车前,打开车盖,挽起袖子查看了半天,也找不出问题,只好打电话叫拖车。
秦安康回到车里,满脸沮丧:“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叫了拖车。”
任家宁点下头,他虽然会开车,但对于修车是一窍不通,也帮不上忙。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等着拖车,秦安康搜肠刮肚的想找话题,想了半天才说:“放音乐吧。”
“好。”
秦安康低下头去找CD,翻来覆去总算是找到一张抒情风格的。按下播放键,音响传出缓慢的旋律。
音乐引起了任家宁的兴趣,问:“这是什么歌?”
“在梵高的星空下。”秦安康看了一眼包装,“好听吗?”
“嗯。”任家宁转头问,“你知道梵高吗?”
“知道,一个很有名的画家,後期印象画派的杰出代表,英年早逝,三十七岁的时候自杀了。”秦安康想,你也未免太小看我,我又不是不学无术的人。
任家宁显得有些惊讶,说:“你知道的还真详细。”
秦安康露出得意的面色,他这也是现学现卖的,认识了任家宁之後,为了找到共同语言,他稍微补习了一点关于绘画方面的基础知识,果然派上用场。
任家宁似乎是自我感叹:“不过经历很坎坷。”
“不坎坷能创造出伟大的作品吗?你看,哪个名人经历不坎坷,身世不悲惨。有生活才会有创作,艺术来源于现实嘛。越是在逆境中越是能够彰显出他们不屈不挠的坚持理想的信心与精神。”
听完秦安康的长篇大论,任家宁不由得笑起来,说:“照你这么说,那些写书的人都要把世事经历一遍才能写出好的作品?”
这不是故意抬杠吗?
秦安康本想在说些什么,一动身CD盘的包装掉了,他和任家宁同时弯腰去捡,车内空间有限,一下子头碰头磕到一起。
两个人抬起头,面对面近距离的互视对方,彼此的呼吸拂面而过,秦安康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思想更不上行动,欺身上去吻住任家宁。
任家宁瞪圆了双眼,双手抵在他的肩上,微微挣扎,秦安康凑近他更大用力的撕|咬他的唇。
任家宁似乎不再反抗,慢慢的回应起来。
上唇死死抵住他的下唇,牙齿触碰间,舌尖相触时,秦安康有一种想吃掉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