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息中的陆挽宁听见她的声音缓缓睁开了双眼,就见她绷着一张小脸,像个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
一时没有忍住伸出手指按住了她的头顶,江容予走不动了顺势就坐了下来。
她之前回过一趟自己的身体,在平阳道对付魔物是她第一次用灵力,一时把握不准将好不容易从陆挽宁那里攒起来的灵力透支干净。
但醒不来不代表她就死了,她感觉得到自己好像被埋进土里了。
“只能是碎魂的主意。”陆挽宁留了句话就准备继续调息。
话刚说完,房门就被人敲响,江容予连忙抱住他刚刚要收回的手,示意他快把她藏起来。
陆挽宁瞥了一眼抱着自己手两只腿在空中晃悠的偶人,迟疑片刻,手微微一侧,江容予就稳稳落进了手心。
将江容予小心放好在怀里,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对他来说,两世真正拥有的东西很少,他也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偶人诞生灵智对他来说完全是个意外,足够让他惊喜。
兜兜转转结果发现他宠了那么久的偶人从始至终都是江容予。
他起身开门,江豆端着一碗药进来。
江豆望了望里屋,“小姐睡这么久还没醒吗?”
“醒过一阵又睡了。”陆挽宁因为刚刚想的事多看了江豆两眼。
江豆以为他是在提醒自己,从袖中取出了一袋松果,“小姐还说过想吃什么吗?”
将松果收好,陆挽宁便让江豆可以离开了。
江豆不安地蹭了蹭脚,“陆公子,以前是小的不对,不该对你冷嘲热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你娶小姐是别有所图。”
江容予:不用怀疑,就是别有所图。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公子本有机会离开,没想到最后还是愿意陪在小姐身边。”江豆明显很局促,深深鞠了一躬,“以后小的一定会像对小姐一样对公子忠心。”
等江豆离开,陆挽宁就见江容予已经自己出来了,两只手扯着自己的衣裳大半个身子后仰在半空中。
“五蕴灵镜你已经拿到手了,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江容予目不转睛问道。
她已经习惯了陆挽宁在天水城,加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没来得及往这上面想。
刚刚被江豆一提醒,以陆挽宁的实力,根本就是来去自如,完全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除非还有别的图谋。
陆挽宁:“无聊而已。”
然后把她重新放到了桌上,不去看她,拿起松果转去了松鼠的方向。
撤去对松鼠的控制,松鼠立马蹦了起来,过了这么多天它胆子大了不少,见陆挽宁手里有吃的就想跳上去。
如江容予所说,他确实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天水城,最开始是打算过取得五蕴灵镜后利用天水城,但现在天水城就是一个烂摊子,就算清理干净了,依旧会千疮百孔。
所以他也想问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
把松鼠喂好将它用幻颜果恢复江容予的模样,他才转身回去。
江容予已经站在了药碗旁边,指了指还冒着热气的药,“这是什么药?我怎么见江豆成天都在熬?大半夜也要送过来。”
“安胎药。”
“……”江容予收回了手,“谁喝?”
整个房间就陆挽宁一个大活人。
陆挽宁脚步一顿,下一个步子大了一些走到了桌前,灵力灌入药碗中,很快药碗就见底了。
刚把安胎药处理好,两人就觉察到了房间里异常的波动。
“你的老熟人来找你了。”陆挽宁坐下将手放在了桌上。
江容予几步从袖口就钻了进去,从袖口探出一双眼睛。
房间里法阵结成,一个曼妙的人影出现在了视野中。
又是弥姬。
弥姬一眼就看到了端坐着的陆挽宁,眼中盛满了杀意,手中灵力一起,很快想到此行的目的,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床上的松鼠。
陆挽宁看着弥姬的背影,“当初就是你把人从我身边带走的?”
“是又如何?”弥姬嗤笑一声,“小阿予钟情于君上,我不过是成全她的心愿。”
我不是我没有,这话惊得江容予赶紧戳陆挽宁,她感觉得到陆挽宁对她的杀心淡了很多,别又被弥姬的话给激出来了。
陆挽宁手腕被戳得痒痒的,手回扣将她捉在了手里。
“你再往前一步就别想活着回魔境了。”
弥姬也没看清陆挽宁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根本不想和陆挽宁废话,他对江容予根本没抱什么好心思,虽然他能在这个时候还留在江容予身边。
“外面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小阿予继续留在这里迟早被他们生吞活剥了,凭你现在的本事阿予留在你身边有什么用,等着一起同归于尽吗?”
要不是现在的局面和她脱不开干系,她才不会偷偷为了江容予冒险。
陆挽宁食指轻轻揉了揉偶人毛茸茸的头顶,袖口落下刚好挡住弥姬的视线,“阿予不会喜欢魔境,不过有我陪着阿予,就算是死想必阿予肯定也会很感动。”
江容予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她一点也不觉得感动。
弥姬见到床上的人,幸好来得早,步子还没迈开,人就被一道强劲的神识击飞,那股力量根本与她不是一个等级的。
她看向陆挽宁,陆挽宁没动,只能是另有其人。
“看来连衡是另有打算,不是诚心合作。”黑雾中的人已经将松鼠抓在手里。
松鼠气息虚弱,但有江容予留下的魂力,加之他知道陆挽宁动过手脚,也没放在心上。
弥姬瞳孔骤缩,陆挽宁果然有鬼,她和君上恐怕都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