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来帮你!”
江容予眼皮剧烈地跳了起来,赶紧回到了身体里,“快停下!”
吞天听到她的声音赶紧停下了翅膀,落到了地面上,地煌随之也停了下来。
云凌动了动嘴唇,看着落在不远处的两个魔物,和坐在吞天上的江容予,眼神逐渐变得浑浊,最后一丝生机随着魔树消失在了魔渊中。
碎魂杀了魔树,一出来就发现了靠近的两个魔物。
它最是讨厌这种地底下魔物散发出来的气息,再看吞天身上的人,简直惊了,就他们还敢挟持江容予?
刀锋一转,杀气腾腾朝着吞天和地煌就去了。
江容予刚把吞天他们喊停,又发现碎魂杀意凛然地冲了过来,赶紧伸手一挡。
“碎魂,我好想你。”
碎魂停了下来,有些羞赧:真……真的吗?
吞天、地煌:大人好厉害!
陆挽宁走了过来,多看了两只魔物一眼。
“别伤他们,他们帮了我不少。”江容予替他们说话。
她很清楚一路来吞天和地煌为了免了不少麻烦。
陆挽宁自然不会拒绝。
吞天惊叹:“大人真的是太厉害了,竟然把他也收服了!”
它忽然就不怎么怕陆挽宁了,大人收服了陆挽宁,也收服了它,那它就等于陆挽宁,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碎魂不太高兴地轻轻戳了戳江容予:不要坐这个丑东西。
江容予朝它招招手,指了指吞天头上的两根分叉的角,“特意给你留的。”
碎魂不太情愿地躺了上去,只躺了一小会儿,便变小蹿进了她的袖中。
“走吧。”陆挽宁朝她伸出了手。
江容予手搭了上去,温热的掌心让她无比心安,忽然想到了魔渊深处的陆景焕,她便将此事告诉了陆挽宁。
吞天听得着急,“大人!别说了!这可是你拿捏他的把柄!”
陆挽宁听着却笑了,“放心,早已经被你们大人拿捏得死死的了。”
江容予耳朵动了动,鼻尖痒痒的,也没反驳。
陆景焕死时,陆挽宁在场,但当时的他也做不了什么,事关当年,他必然是要去亲自看一眼。
陆挽宁自然也坐到了吞天身上,因为有江容予在,他们之间维系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地煌赶紧捡回了脑袋,还好还好,刚才的战斗中并未波及。
可这一捡回来,它却犯了难,本来放脑袋的地方因为它觉得取回无望便生了两只手,现在脑袋回来了,却没地方放了。
除非把手给砍了。
不行不行,它舍不得,只好留了两只手将脑袋抱在身前,在吞天后面大步跑起来跟着他们。
江容予一回头便收回了眼神,地煌生的像人,此时两只手把头抱在肚子上,剩下四只随着它的跑动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这场面太过瘆人。
吞天原路返回,将他们带到了陆景焕一行人葬身所在。
陆挽宁立在结界外,静静凝视着里面的人,眼中是他们定格的模样,他却想起了那个昏天黑日的一幕,他们又在他的记忆中活了过来。
是折磨了他两世的执念。
这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似乎还嫌不够,两只都伸了过来,将他的手抱住。
小小的,指尖的暖意令人心安。
……
日薄西山,昏暗的房间里烛火跳了跳,忽然灭了下去。
玉榻上的女子睫毛动了动,睁开了双眸。
心中一梗,拂袖站了起来。
似有感应,大步朝着门外走去,脚步有些失态,精致的裙摆带翻了矮桌上的一杯清酒。
凤池秋步入密室,双手结印,云凌的魂灯出现在了面前。
淡淡的白光跳动着,她的心亦然跟着忽上忽下,揪在了一起。
她的凌儿遇到了危险!
哪怕破了圣都的规矩,她也不能坐视不理,心中已做好了决定,正要转身,余光中的亮光骤然消失。
她身子僵住原地,呼吸窒在胸口。
等了很久,她也没等来向上次静止后的重燃。
“凌儿……”她捧着已经熄灭的魂灯。
魂灯却无法再给她任何回应。
眼角落下两行泪,小心翼翼将魂灯放在怀中,就像是当初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往回走的路似没有尽头,凤池秋每一步都走的艰难无比,她在圣都这么多年,陪伴她最多就是云凌,她看着他长大,由着他撒娇,他不过才十四,还有那么长的人生没有走完。
刚刚走出密室,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转身去了云凌的小院子,一砖一瓦都是她亲手布置。
风起,院中梨树哗哗作响,恍惚间她看到了少年青丝沾上梨花,笑起来有甜甜的小梨涡,站在树下一如既往朝着她跑来。
风止,一切归于平静。
院子里寂静得可怕。
“占星殿。”她喃喃自语。
月上树梢,占星殿中,一名身着白袍的神官坐在凤池秋对面,云凌已经熄灭的魂灯放在二人中间的祭台上。
“夫人已经决定了?”神官问道,“只能看到人死前所见最后一幕,不一定会是夫人想见到的。”
凤池秋点头,一脸漠然,并不言语。
人死如灯灭,但她不会放过害了她儿子的人。
神官叹息一声,温和的神力将魂灯包裹在其中,魂灯上方渐渐出现了变化,最后凝聚成了一副画面。
凤池秋深埋下头,双肩轻颤,笑了出声。
画面中阴森的魔渊中,娇俏的少女坐在魔物身上,暴戾的魔物在她身边像听话的狗,而她的凌儿却如他们地底的尘埃,任人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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