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想要将伤口上的魔气驱除,但魔气如跗骨之蛆似有感应般的纠缠上了他的灵力,死死咬住不肯松口。
云渐雪方才生出的烦躁因为这点魔气扩大了。
沾染魔气与他而言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眼中的平静无波被彻底撕碎。
江容予似墨玉般的眸子望着陆挽宁,陆挽宁会意,碎魂一刀冲着云渐雪砍下,却故意砍偏,凌厉的刀意砍在了云渐雪保护花田的封印上。
还不足以将整个封印彻底破坏,但却撕开了一条裂缝,江容予冲吞天摆手,吞天耷拉着翅膀就朝花田冲了过去。
庞大的身躯撞在了裂缝处,吞天整个从裂缝滚进了花田中,巨大的爪子肆意在花田中奔跑着,翅膀和尾巴扫过被云渐雪娇养着的野花上。
眨眼间那片花田就被蹂/躏出了一块缺口。
只是这点吞天还不满足,甚至还在花田里翻滚起来,将野花压在了身下。
云渐雪眸中染上了狠意,江容予感觉到了周围磅礴的灵力似潮水朝着他涌去,那一瞬间她仿佛感觉云渐雪就是圣都的神,或者说他就是圣都。
那样的高高在上不可撼动。
她心中一狠,魂力追上那些灵力,在浩荡的灵力面前她的魂力显得微不足道,魂力所感受的恐怖的威压让她快喘不上气。
等将魂力融入圣都的灵力,江容予已经虚脱,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这一次几乎是将她所有魂力都释放出来,云渐雪不可能发现不了。
但他要么舍弃这些灵力,要么必须容纳她的魂力。
不需要犹豫他便做出了决定。
云渐雪眼神一冷,手一摆,已经聚拢的灵力散去,陆挽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融入了魔气的灵力附于碎魂上,朝着云渐雪的要害砍去。
圣都的秘法克制魔气,反过来亦然。
魔气也是对圣都秘法最克制的。
陆挽宁能走到今日,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不知斩杀过多少想要他性命的敌人。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每一次出手都不留余地,与碎魂两世的默契让云渐雪根本找不到一丝弱点。
瞬息之间,局势被扭转。
“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碧凌波当初到底是怎么没有的吗?”云渐雪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眼前的这个人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意料。
陆挽宁依旧置若罔闻,手中的碎魂宛若黑色的闪电,魔气裹挟着灵力直冲云渐雪而去,碎魂所过之处刀气将周遭的灵力劈开,纯净的灵力被染上了斑驳的颜色。
云渐雪不敢小觑,亦使出全力,虽不能将周围灵力纳入体内为自己所用,但依旧可以调动。
碎魂离手,已是势不可挡,将层层阻碍着它的灵力尽数劈开,直奔云渐雪而去。
灵力形成的屏障无声被砍碎。
锋芒已避无可避,险些没有稳住身形,却还是被逼到了离凤池秋不远的地方。
他立在破损的法阵中,鬓边多出几缕凌乱的碎发,一只手捂着半边脸,再抬起眸子时,眼眸却平静了下来。
松开手,俊秀斯文的脸上多出了一道狰狞刀痕,从左眼角拉到了下颌,可这么深的伤口偏偏没有流出一滴血。
平日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天帝生平第一次落的如此狼狈。
一旁已经从回忆里抽身出来的凤池秋凝视着这个与自己相伴了十几载的男人,心情一时间很是复杂。
记忆中的云渐雪无一刻不是优雅高贵,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天帝。
即便她想骗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云渐雪这个沧州地位最尊崇的男人对她无微不至,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现在看着那个身影,云渐雪那宛若神祗的形象在她心底瓦解了。
而且他还骗了自己那么多年。
云渐雪刚稳住身形,陆挽宁便欺身而至,他不会给云渐雪任何喘息的机会。
周围灵力翻涌着,随着云渐雪手势变化风起云动,仿佛要将一切掀的天翻地覆。
碎魂被陆挽宁握在手中,对方越是强大,越是能激起碎魂与生俱来的斗志。
陆挽宁将魔气与灵力凝于刀锋,目光从某处一闪而过,手腕一动,刀气以排山倒海之势砍向了云渐雪。
哪怕面对无形的灵力阻碍依旧势如破竹。
云渐雪瞳仁却转向了眼角,鬓边凌乱的碎发被身后一缕风拂动。
一抹倩影从余光中闪过,云渐雪唇角轻轻勾了起来。
危险已至眼前,面对陆挽宁这样的敌人倘若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根本无暇分心再对付一个凤池秋。
陆挽宁看着突然多出来的凤池秋,表情愈发凝重,凤池秋看不清形势他却将云渐雪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至于凤池秋,她早已下定了决心,权衡利弊下,陆挽宁与云渐雪如果当真要死一人,于她而言,那只能是云渐雪。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被他骗了这么多年,他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死都能无动于衷,如果尘埃落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知道那么多实情的自己。
陆挽宁或许不喜自己,但自己总归是他的母亲,有着不可割舍的血缘关系。
可手中的灵力刚要祭出,惊愕发现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身后刀气将至,刀气中蕴含的魔气将周身气息扭动,凤池秋瞳孔骤然收紧,不可置信地看着将自己抓在身前的男人。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云渐雪提在手中的纸鸢,在风中飘零,随时都会被身后那道刀气撕得粉碎,连徒劳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可他的双眸依旧如秋水清澈明亮,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的犹豫和不舍。
他们本质上都是一类人。
变故发现在一瞬间,远远观战的江容予手中陆景焕的那缕生魂察觉到了危险,从温养着的魂力中挣脱了出去,利用与凤池秋身上的那枚水纹,须臾间就出现了凤池秋身后,江容予根本没有办法阻拦。
那缕生魂已经奋不顾身挡在了气势汹汹的刀气前。
陆挽宁见状撤回了刀气中属于自己的魔气,碎魂脱手朝着刀气追了出去。
但刀气覆水难收,势不可挡,根本没有多少转圜的余地了。
面对的那道哪怕是威力减弱的刀气,才被温养好的生魂无疑还是螳臂当车,根本不堪一击。
这缕生魂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不知畏惧,可保护凤池秋已经成为了刻在灵魂上的本能。
碎魂刚要追到刀气,刀气已经落到了生魂上,生魂甚至都来不及做任何抵抗,在碰触的一瞬间就化为了虚无。
凤池秋连痛苦都还来不及感受,眼中的神采暗了下去。
碎魂悬在身后,不再往前一步,指向云渐雪与凤池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会毫不犹豫杀了她。”云渐雪语气很是认真。
低头似欣赏着凤池秋眼底的愤恨,脸上浮现出了一层浅浅的笑意,他将凤池秋换了个姿势面对着陆挽宁抱在怀里。
凤池秋受了重伤,只能依靠在云渐雪身上,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却是貌合神离。
“云渐雪,你比我想的还要狠。”凤池秋脸上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去,声音嘶哑不复柔婉。
“彼此而已。”云渐雪也不再看她,视线从近在眼前的碎魂移到了陆挽宁身上。
“现在动手,不仅可以杀了我,还能杀了当初开启封印引魔入境,害得碧凌波数万百姓葬身魔物之口的罪魁祸首,当然也是间接害死你父亲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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