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出奇热闹,在众人酒酣耳热之际贵女们开始献技,也有沾了点酒的年轻儿郎们见一个个娇俏可人的女子们或弹琴或吟唱地表现,他们也不甘寂寞,上台表演剑术的、拳术的,也有去到宽敞地方表演射艺的。
一时间,诺大的现场成了未婚男女们表现自身价值的场所,太后老人家看得津津有味,不管表现得好与不好统统有赏,表现得特别出色,她很喜欢的赏赐会多些。
于是为了得到更多赏赐以求在今晚贵人们聚齐的场合扬名,个个都野心勃勃地要争个高下。
有表现极出色赢得众多掌声的,也有太过紧张出错的,总之有人喜有人忧,表演的人心情起伏注定小不了,只有纯观众们能心平气和地看热闹。
这时,场中气氛再次被带动,叫好声一阵接一阵,正是马总兵大人刚满十七岁的次子马立东在打拳,只见拳打得行云流水,不仅动作好看,一招一式看着威力也令人惊叹,只见一旁随从高举的几层结实木板被他一拳捅破,瓷枕大小的石头也被他一举击成两半。
叫好声空前的高,年轻俊俏小伙子因叫好声双眼流露出满满的自信。
总兵乃正二品,立过大功,马立东又乃嫡出,模样似母,身手似父,前两年便开始入军历练了,是个好儿郎,在京中颇有名气,吸引了很多未婚配女子的注目。
表演完,满场掌声,太后大悦,重重赏了马立东。
马立东跪下谢恩,起身后没有立刻下台,而是向三位贵人行礼恳求道:“臣子早闻安国公世子文武双全,早就想找机会切磋一二,今日有幸给太后娘娘祝寿,恰好安国公世子也来了,臣子想求太后娘娘允许臣子在您的寿宴上与其比试。”
十七八岁正是男人热血的年纪,尤其自幼便出色的人更是觉得自己比谁都不差,早就听说段如谨如何如何本事,他很早就不服了,只是平时碰不到面,又没有学一些冲动之人下战贴,于是将这想法压在心底。
今日太后寿宴,他在吃酒时看到段如谨也来了,于是心头一动,便想趁今日圆了自己的梦想,输了的话也非输在弱者之手不会太丢人,而若是有幸赢了的话……那他可就要一举成名了!
越想越激动,马立东年轻俊秀的脸上写满了渴盼,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半弯腰状态。
皇上听到此请求一愣,随后笑道:“太后寿辰,大家表演一番技艺热闹热闹很好,比试武艺难免会有受伤,这大喜的日子有人流血可不妥。”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皇后这时突然开口了,道:“皇上,安国公世子武艺高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想必在场大多人都没有看到过,想必大家都想见识一下两位青年才俊的切磋,只要让他们点到而止,不用武器,小心一些,不会受伤的。”
眉头微拧的太后闻言也点点头,大方地向底下的众人问:“众卿家们意下如何?”
众人闻言,大多数人都开口道想看两位年轻人比试,个别人持反对意见,说拳脚无眼,有时一不注意伤到了对方会影响太后心情云云。
段如谨与几名年轻人一桌用饭,他一直没说话,神色淡然地饮酒,偶尔吃口菜,没在意场中的喧哗,仿佛大家谈论之人并非他一般。
一些毫无建树,嫉恨段如谨年轻有为又讨姑娘们欢心的官家子弟们不由得开始压低音量,但却能令他听到的声音说起酸话来。
“段世子一直不开口,莫非是怕了马家二少了?也是,方才他露出的那手功夫,一般人可是招架不住的。”
另一人道:“你胡说什么?段世子才不会怕的,大不了打不过认输。”
几道嗤笑声响起,然后又有人道:“小弟们都多年不曾见过段世子的身手了,今日就让我们大家开开眼吧。”
段如谨闻言淡淡地看了眼起哄的几人,神情有着几分不怒而威,成功令那些人闭了嘴。
太后见很多人想看,低声与身旁的皇帝说了几句话,然后笑着道:“既然大家都想看,那哀家就大度些允了,不过安国公世子同意与否由他自己决定,哀家可不会勉强。”
马立东闻言大喜,高呼谢过太后之后便转身面向段如谨所在的方向抱了下拳,朗声道:“段世子可否屈尊指点在下几招?不论输赢与否,小弟都会感激的。”
众人瞬间全望向段如谨的方向,期待的、幸灾乐祸的、厌恶的,总之各种目光都有。
在众人的注视下,段如谨动作优雅地放下酒杯,起身向马立东回抱了下拳道:“既然马贤弟盛情难却,段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后便往台上走,路经安国公身边时,段如谨听到父亲说“手下留情些”时,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附近见到两父子互动的官员不由得心想这安国公对自己的长子可真是有信心,居然不担心长子输在拳脚功夫极好的马家小子身上,反到嘱咐长子要手下留情,可真是……
走到台上,段如谨拍了拍精神抖擞的马立东肩膀,夸了句:“身手不错。”
“谢谢段兄。”马立东被夸奖很开心,在只长了他两岁的段如谨面前,稚嫩得像个小孩子。
之前有屏风遮挡,女眷们看不到男方那边的人,此时段如谨一上台,女人们就看到了,见其一身月白色锦袍,一点不见紧张,神色安然地微笑着,挺拔的身姿,清俊的眉眼,泰然的神情,端的是风光霁月,风华无限,一下子,为之倾倒的女子无数。
陶言真见段如谨上台,放下筷子神情专注地看着台上,她还没有看到段如谨的功夫过,此时有机会定然要看看。
感觉到四周投递过来的火辣辣的视线,陶言真扫视了一圈,见都是年轻女子们瞪视她的嫉恨目光,不由得在心底叹气,某男不经意间又吸引了许多粉丝,可惜她又成了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感叹着有这么一位风光无限的美男丈夫,她的女性朋友注定多不了了。
“大嫂莫担心,大哥一定会赢的。”段如丹信心满满地安慰陶言真,显然将其复杂的神色理解成担心大哥会输了。
“我也对你大哥有信心。”陶言真虽然没有见识过段如谨的身手,但就是莫名地觉得他不会输,无视周遭怨怼的目光,心情颇好地望着台上俊帅无双的男人。
“承让了!”马立东抱拳说完后便先行出拳攻击过去,是他挑战在先,那就先出手吧。
台上出了手,台下之人便屏住呼吸盯着台上,两人都是京中有名的才俊,看他们比试比先前看千金们弹琴唱歌有意思多了。
马立东招招攻击都既快且狠,不给对方留余地的一招接一招往段如谨身上招呼。
如此快且狠辣的攻击换成别人早就被击中了,但换成段如谨情形则大不同,只见其在比试中依然神情安然,不管对方使出多凌厉巧妙的招势,他都能很轻松地躲开,没有回击,只是在躲,仿佛在研究马立东的招势特征,又仿佛是在陪着他玩。
看得懂的自然知道段如谨虽在躲,但躲得无比轻松,毫无败相,看不懂的则面上露出嘲讽,觉得被打得只知道躲连还招都不会,有够丢人。
“还以为段世子很快就能胜出,谁想这么久了还没赢,不会是因为被某人害得功夫都耽搁了吧?”陆二姑娘扫了眼陶言真冷嘲热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