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半夜睡得沉,此时脑子还有些不大清醒,下意识的伸手搭在了那团白绒绒上摸了摸。
软软暖暖的,手感非常好。
白毛团动了动,从上端先竖起了一对尖耳朵,耳朵抖了抖,白猫的整个脑袋也跟着抬了起来。
它似乎也是刚刚睡醒,晨光中那对剔透漂亮的琥珀色.猫瞳里还带着几分茫然。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都是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
白梓搭在白猫脊背上的手僵了僵,讪讪的收了回来:“……早上好?”
白猫似乎也有些尴尬,瞥了眼他的手,一甩尾巴跳下床去了。
白梓撑着身子坐起来,就见白猫抻直身体、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轻巧的跳到转椅上叼了个抱枕,跑去阳台晒太阳去了。
白猫的左后腿上有一条被豁开的伤口,血肉外翻,几乎深可见骨。但在它在行动时却几乎丝毫不显。
白梓给它处理伤口时,用酒精给它消过毒,它也只是在白梓手指不经意间蹭到它的肚皮绒毛时回头瞅了一眼,全程一声不吭。
叶和安还在床上睡着,没醒。
白梓下床换好衣服,探头看了一眼正侧躺在抱枕上、不知道在盯着什么发怔的大白猫,转回身端着东西先去洗漱了。
在昨天晚上给白猫收拾毛发时,他就发现这只大猫除了满身的血迹和在天台上沾染的尘土以外,浑身上下都非常的干净,连最常见的耳螨寄生虫之类的都没有,一点儿都不像是流浪在外的野猫。
但这性子却一看就是野惯了的狠厉脾性,怎么说也不像是有主人能养得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警觉性这么高的一只猫,怎么能在自己身边睡得那么沉?
而且自己后半夜怎么也彻底睡死过去了?
白梓咬着牙刷发了会呆儿,漱干净口腔里的牙膏沫,开始洗脸。
回去时叶和安还是没醒。白梓走到阳台门旁敲了敲门玻璃,大白猫回头看着他,歪了歪头。
“我要出去买早饭,你去吗?”白梓问它。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又觉得有点好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没话找话一样,特意跑过来问这只猫一句。
没想到大白猫却像是真的听懂了一样,支起身子抖了抖被毛,把抱枕叼进来,一甩头扔回转椅上,然后晃了晃尾巴示意白梓领路。
白梓恍惚了一下,沉默着走到门口拉开了宿舍门。
猫科动物们不管是走路、还是跑跳,都会自然而然带着一种令人移不开眼的优雅气质和韵律感。
白梓垂眼看着走在自己身侧前半步位置的大白猫,视线落在它的脊背上——光滑柔顺的被毛下,隐藏着流畅且漂亮的肌肉线条。
这只猫并不是完全的白色,在它后背肩胛骨的位置上,有少量被毛的末端是黑色的,聚集在一起构成了一小片浅色的纹路,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白梓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指,脑子里想起早上自己刚睡醒时摸到的美妙手感,突然有些理解了叶大少身为一只毛绒颜狗控的心理。
白猫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掀了掀眼皮瞥了白梓一眼,那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六个大字:“甭惦记,不给摸。”
白梓:……
楼梯下到一半,白梓突然顿住步子。
白猫也跟着停住,奇怪的回头看向他。
“我刚想起来,宿舍里不准养宠物,宿管查的很严。”白梓用商量的语气问白猫,“大厅正门你是出不去的,所以,你能不能从二楼走廊的阳台上跳下去?”
大白猫:……
大白猫:???
我怀疑你是在打击报复,但我没有证据。
“阳台底下有个一米多高的配电箱,可以当做跳板。”白梓又补充了一句。
大白猫的表情变得很是一言难尽,侧了侧身子示意了一下自己后腿上的伤,然后很没好气的一甩尾巴,上楼回宿舍去了。
白梓:……
白梓:噗~
他瞅着白猫爬楼梯的轻快姿势,心说您的这条后腿还真是“薛定谔的伤口”,疼与不疼全看心情。
不过说到这个,昨天夜里这只大白猫到底是怎么上到楼顶天台的?
白梓清楚地记得,自己和叶和安上去的时候,楼梯间通往天台的铁门还是用铁丝拧紧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