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帆上朝之时,是有专门的座椅的。
此时闻言,便站起身来,拱手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凡丞相稍微调查一番,也不会说出这种令人贻笑大方的话来。”
丞相被噎了下,瞪了他一眼道:“此事确实因你而起,摄政王不想给大家个交代吗?”
“交代啊,当场不给了吗?不就是一些小匪徒见孤王轿子比较华丽,想来抢劫,早就被孤拿下,不信你问京兆府尹。”
“此等小事,也值得丞相小题大做。看来丞相大人对孤王的关心有点过呐。”
往日的摄政王,那是被黑成炭都不屑去争辩,不爽了就直接将人下狱。
也正因为此,丞相才是唯一一个敢跟他明面上杠的。
是以,他这会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模样,可把众人惊呆了。
“还有太后出入我府,那更是无稽之谈。用脚想都知道太后只会在宫中,不知说这话的人是何居心呢?”
“孤只在府中见过其宫女,还是因为孤王受惊送药安抚的。丞相要真老眼昏花到这个地步,那孤便准你告老还乡。”
众人发现,今天的摄政王,不仅话格外地多,还句句夹枪带棒、人身攻击,就跟吃了炸.药一般。
碍于原主多年积威,其他人也不敢在这时候掺和。
越千帆说完,便将话头对准了祁南,道:“陛下对这个说法可曾满意?”
祁南尬笑一声,回望着他道:“摄政王所言在理,具体情况,朕接下来再做调查。”
他这么说,便是知道此事发作不了,想要揭过了。
可越千帆却完全这意思,幽幽地看了眼他,道:“那陛下可得快点了,连太后都知道的事,您却还不清楚,这手下的人或多或少有点不中用啊。”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部分人甚至都屏住了呼吸,就怕惊扰到谁。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真的交流全靠眼神。
越千帆当场就感觉几道视线停在自己身上,或探究、或打量,他都大大方方地让他们看。
这其中,脸色最差的当属祁南了。
越千帆那话,别说不给面子了,他就差直接说皇帝没用了。
丞相这会儿一张脸也拉得老长。众所周知,他是坚定的保皇党,对方口中那不中用的手下,说的可不就是他?
而且他也不知道越千帆怎么突然转性学会怼人了,说好的试探,搞到现在自己下不来台。
公孙燕也是思绪翻涌,开始思量他们的用意。
其他人更不用说,眼珠子骨碌骨碌乱转,视线在几人身上扫射。只恨自己少生了八只眼,完全不想放过一丝表情。
一个早朝,就这么被越千帆砸了场子,后面谁都没心思再谈其他。
越千帆对这事没什么看法,反正是那些人怂,怪他咯?不过能早点回去睡个回笼觉,他还是挺乐意。
这个想法,仅仅只持续到他上马车的时候。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才发现的事,摄政王府很穷,他现在很穷。
但是现在,包括着拉车的马儿,这每时每刻都在往出花钱。
这么一想,越千帆突然有些坐不住了。
“调头,去最近的铺子看看。”
越千帆不止看了摄政王府名下的店铺,还做了番市场调研,最后对整个京城的经济水平有了一定了解。
想了想以前看过的小说,穿越回古代的主角都是制玻璃制肥皂,先不说自己的只是储备问题,就说这前期的耗时耗力,就这个节骨眼上,他还真没那个精力。
几个想法简单在脑中转了一圈后,他就有了决定。
本来一切发展都挺正常,结过正当他准备开口之时,楼上一盆水“歘”地一下泼了下来,正中他头心。
机械般地拿掉挂在肩膀上的半片菜叶子,越千帆整个人都傻了。
仗着这具身体的优势,现在耳聪目明是不假,但他本身还没那个身手,而且这事发生的也太突然了。
他这边被污水淋了个满头,罪魁祸首很快便被带了下来。
一看,是个差不多七八岁的小孩,旁边还有一对夫妻,应该是他父母没错了。
这几人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自己惹祸了,一个个急得都快哭了,连忙赔罪。
那小孩倒是没哭,只是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
要不是被两个侍卫架着,他怕是立马就能躲到人身后去。
“放开他吧。”越千帆倒也没必要跟小孩计较,只是对方这事做的也确实挺熊。
“小朋友啊,作业写完了吗就在这玩水?你说泼到我也就罢了,要是泼到老人不得摔出个问题啊?”
“还有你们,孩子教不好就别生,生了就……”
“宿主宿主!”
还是系统及时提醒,越千帆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脸色一变,转头便上了车。
其他人也只当他是被水泼到生了气。
“爷,那这里……”见他态度冷硬,侍卫也拿不准主意,只能前来请教。
越千帆原本想说什么,随后意识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可能就会造成悲剧,便道:“叫那小孩把四书给我抄一遍,过几天我亲自来检查。”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感觉解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