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手腕处包着纱布,肚子上印着黑黑一道鞋印的的月咏歌呗正坐在切原家客厅处的柔软沙发上,她的一张脸面无表情,试图通过回忆的方式让刚刚发生的故事线变得更清晰明了些。
一起都是怎么开始的呢?
嗯,先是切原赤也咣当一声跪下来了来着。
月咏歌呗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相较于后续的各种发展来说,那一跪可能是整个故事环节中最正常的一幕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在成全她还是在虐待她。
一张圆桌前围了三个有梦想的少年少女——从左到右,月咏歌呗,切原赤也,柳生比吕士。
她在立海大附中无意间发现的两位带有心灵蛋的少年现在都坐在她面前了。
包着纱布的手不着痕迹的盖在腹部的鞋印上,月咏歌呗充分的像眼前人展示了什么叫做皮笑肉不笑,“柳生君,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她说道。
一开始就存在的沉默氛围被一句问好打破,原本缩着脖子小心翼翼跪坐在旁边的切原赤也现在只恨不得钻到地毯下面去。
不要注意到我不要注意到我...
他藏在阴影下的脸扭成了一团,默默祷告着。
偌大的房屋内只剩下了围在桌边的这三个人,切原家的两位老人一同出去购买‘赔礼’以及‘道谢’所用的晚饭食材,将招待客人的事情交给了自家孙子。
完全没有考虑过他是否能驾驭当前这复杂的情况。
轻声的一句问候,柳生比吕士将望向窗外的视线移回到月咏歌呗身上:“日安,月咏同学。”
一转头,巨大的冲击感放在往常都是可笑极了,可如今围坐在桌前的人都没能笑出声来——这位被称为绅士的少年的右脸肿成了蜡笔小新,连垮在鼻梁上眼镜都因为脸部的不对称而一边高一边低。
“但现在应该并不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场合。”
努力的张开嘴,连带着之前被月咏歌呗偷偷称赞过的声音在如今都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他的话就像是一根□□,让原本调整好情绪的月咏歌呗又不自觉垂下了眼眸。
“是啊。”声音都变得有些幽幽的。
看似平静的情绪下仿佛隐藏着未知的怒火。
而这怒火的根源又是由谁带来的呢...
和坐在茶几正对面的柳生比吕士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朝跪在地上的切原赤也看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感受到射向自己的两道尖锐视线,满头纱布乱七八糟的海带头少年简直算得上是声泪俱下:“真的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
原本想要变低存在感的想法失败了,意识到不妙的切原赤也不停俯首,频率快的吓人。
让我们把时间推回到30分钟以前。
“你是来看我的吗?!”
温暖的阳光洒在大街小巷,轻轻拂过的微风吹动着少年少女的发丝,飘逸之下,唯美无比。
而在这个场景里依然是跪着的切原赤也正高声大喊着。
接着传来的就是水壶掉落的响声,一声闷响以及一声怒吼格外的引人注目。
“你这是在干什么!”身穿深蓝色和服的老人透过切原家合着的铁门一脸悲痛的看向这边,他紧紧攥着自家老伴的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爷...爷爷?”
不明所以的切原赤也呆滞的回头:“您怎么...”
“你住口!”老人一脚踢开脚边装的满满的水壶,那所涵盖的力道让人看了就隐隐有些心惊。
动作猥琐的不肖孙儿与一脸惊讶向后退去的金发少女,他没想到切原赤也的胆子能大到当街就能做出这种不合情理的动作。
“切原赤也,你怎么能这样为难一个女孩子呢!”
老人的话中饱含着痛心疾首的意思,不知道被误会了什么但是心中十分慌张的海带头少年急匆匆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是,爷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
话还没说完,无比熟悉的一幕再次发生在了切原赤也的身上。
“呃啊——”口中传来一声惨叫。
就在少年那因为慌张而显得无比夸张的起身动作下,切原赤也那原本就受了伤的脑袋再一次不小心的撞在了铁门右侧的一排挂式花坛处。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不止是门内的两个老人,连月咏歌呗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傻了眼。
“啊!头!”
惨烈的语意让少女整颗心张都开始揪了起来...想起那天晚上在医院陪着切原赤也看伤时的场景...二次伤害,那得多疼啊...
“你...没事吧!”
十分不自然的脸色与试探的语气,显然是想到了对方头上之前被敲了闷棍所带来的伤口。
“疼疼疼疼疼疼。”嘴里疯狂喊叫着的切原赤也现在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做不到,只能无意义的重复着一个疼字。
隐隐发胀的伤口处都让他头晕目眩,眼前仿佛冒起了一串串星星。
巨大的疼痛与精神力即将耗尽的海带头少年脚下的步子不稳,一下子朝后翻去。
要是再来这么一下的话...
要是他这样晕乎乎的摔下去,万一又伤到后脑勺...站在她身前一米处的月咏歌呗不敢想,第一反应就是伸出手去拉他:“小心!”
飞速的一脚迈出,小皮鞋却意外的踩在了不知道从哪里滚来的圆嘟嘟的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