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然后呢,我穿你的衣服回家?”
腰上一紧,他垂首,与她额头相抵,“我帮你洗干净衣服,明天干了,我们再回去。”
顾之意唇线往上一牵,“明天我要上班。”
他云淡风轻说:“明天你到跃飞找我,我是甲方,你们公司难道不给?”
她一声冷哼,“你一点也不是正人君子。”
他不出声。
“一点也不是,连洲,你敢承认吗,还开行政大……还开这种房间,还有干净衣服,你本来就打算住在这里。”
他嘴里含糊“嗯”了一声。
顾之意有些不确信,抬首看进他的眼睛,“你承认吗?”
他的头一偏,柔软双唇压了下去,一上一下吮着她的唇瓣。
顾之意双肩往上一提,双手找不到支撑,在他腰腹处胡乱抓了两把,却是什么都抓不着。
高耸的鼻梁磨蹭着她的脸颊,一双有力大手抓住她两只爪子,往他腰后拉扯。
两人胸腹相贴,她被迫仰着头,接受这个强势的吻。
他在她唇上辗转碾磨,没一会儿,霸道撬开她的齿关,舌尖抵了进去,似追逐又似挑逗,深深浅浅,搅起一堆热浪。
仿佛要揉碎几个春夏秋冬,无数日日夜夜的思念。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唇角,吹起一层火来,顾之意脑袋炸开了花,胸口翻滚着热水,齿缝挤出破碎的声音。
他离开了稍许,在她的小梨涡和下巴之间游走。
“连洲……”
这软绵绵的一声,惹得连洲眼底泛了一圈红。
他抬首,看进她水润的眼。
她眼睫颤啊颤,视线在他胸口处漂游,就是没办法和他对视。
连洲一声低叹,手插进那一头柔软卷发,扣着后脑勺往他身上压。
他像抱着一件宝物,轻轻摇晃,低着嗓音,“你是要做我老婆的人,没有人会和自己的老婆做正人君子。”
她随着他摆动,乖巧得像只卷毛狗。
连洲抓着她的肩,拉开两人的距离,只见她那嘴已经噘得很高。
他一哂,“狗子意,你嫌我臭?”
她一条腿踢过来,没有什么力道,不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小腿肚,小梨涡羞涩一闪而过,“你看看你!”
连洲垂首,默了默,“这是正常反应,就算是正人君子,也得这样。”
顾之意从脸到耳朵尖,一路都红了,带着羞恼怒道:“我说的是你的裤子,湿哒哒的烦死了!”
连洲定了定神,食指搓搓鼻下,“行,我马上去洗。”
他捡起地毯上的白衬衣,甩了甩,一边单手解开皮带扣,一边往卫生间走,“你爸把你的狮子拿回去了没有?”
没眼看的顾之意登时凝目在他背上,“你叫他去拿回来的?”
“嗯,我给九里青买了二十头狮子换回来的。”
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顾之意定了好一会儿,拿手捶自己脑袋,愤愤道:“不要脸!”
不要脸的败家子!
她脑仁疼,心肝肺都疼。
连洲这个澡洗的比她还久,大半天过去了,还没见人出来。
顾之意隐隐觉得不对,思量片刻,还是过去敲门,“连洲,怎么那么久?”
担心又被他冤枉,说心急做什么事情,她补了一句,“你不要帮我洗衣服,我会生气的。”
“嗯,快了。”
这时,房间门传来敲门声。
顾之意狐疑走过去,连洲说新衣服不干净,不买了,难道是叫了餐?
“谁呀?”
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警察,请开门配合检查。”
顾之意心一跳,“好……稍等。”
她快步疾走,敲卫生间的门,“连洲,警察来了!”
门很快就开了,他腰间围着一张浴巾,黑硬短发没有吹,和眼睫毛一样湿漉漉的。
顾之意视线不自觉往下,那胸口还余留水珠,更是不忍直视。
她忧心忡忡,“警察为什么会来?”
连洲伸出手臂揽住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你到床边去,我应付就行了。”
顾之意有瞬间的失神,呆愣看着他。
连洲勾唇。
她垂下头颅,乖乖躲到床边,竖起耳朵听。
“登记的是你本人吗?”
“是。”
“女的呢,叫过来。”
连洲:“不好意思,她有些不方便,有什么你问我,或者在这里问,她都听得见。”
那位警官没有为难他,“你们认识吗?”
“认识。”
“她是你什么人?”
连洲顿住了,往后看了一眼,“未婚妻。”
警官让顾之意自己报了一下身份证号码,又确认了一声,两人是否是未婚夫妻关系。
这个时候,顾之意只能认了,“是。”
待他回到床边,顾之意一颗心才落了地。
“警察经常来查房吗?”
床往下一压,他坐下了,“你同事报警了。”
顾之意杏眼圆睁,“我……我同事?”
“嗯,”他扯了扯嘴角,“说你喝醉,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他很担心你。”
“……”
她装模作样捋了捋卷毛。
“是刚才打电话给你那男吧?”连洲一声哂笑,拿眼瞧她,“煦哥现在没时间管你,狗桃花又泛滥了。”
他微眯着眼,清冽的眸光斜在她脸上,“狗子意,今天就说清楚,我,在你心里算老几?”
她垂着眼,小梨涡挂在唇边。
他躺倒,漏一点眼缝看她,幽幽道:“说吧。”
她轻声道:“他就是普通同事,说他做什么。”
他话里下了力道,“我没问他。”
她转个半身对着他,“你算老大。”
他阖上眼,那条眼缝又开了,却一句话也没有。
顾之意咬咬牙,“你是第一啊。”
他的手伸过来,拉上她的手,一扯,她就躺在他臂弯里了。
柔软和坚硬碰撞,黑色卷发带香,披散在白色浴袍和白色被单上,三分风情七分娇俏。
他哑声道:“我亏了,我只是你的第一,你却是我的唯一。”
她的眼霎时冒出了水花。
连洲唇角倨傲,眸色幽深,“狗子意,你得亲我。”
小梨涡在颤抖,湿意渗了出了眼角。
连洲一个翻转,把头埋在她颈窝,双唇在锁骨上下游走,而后,又往卷发上胡乱蹭了蹭。
很软,很香甜。
比想象中还好。
他抬首,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另一只手缓缓往下,“说过的话该兑现了。”
顾之意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贴上他的唇。
一触即开。
连洲低低笑,黑眸里压制不住的笑意,再度垂首,用力加深这个吻。
卫生间里,他才洗过的衣服,未来得及晾晒,衣角聚成水滴,时而往下滴答。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