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后来才意识到,她不能在这个年代杀人,杀人在这里是不被允许的事情,跟她们当初逆反天道行事一样,都是要遭到天谴的。
但吓唬吓唬总是没什么事的,再说她今晚去仔细看了看吴美秋身体里的那缕昏睡不醒的魂,就知道自己绝不能杀了现在的吴美秋。
当初吴美秋强硬地挤入了那具身体里的时候,两人拉扯间那缕魂被伤损的厉害,现在就算那缕魂醒过来,她可能也没有办法支撑住自己的实体,不过是加快了去见死神的步伐罢了。
杀人和杀魂也不一样。
一身两魂,杀一留一,这太麻烦了,而且她也不确定自己动手的时候,会不会误伤到里面那缕本来就已经弱不经风地残魂了。
不如就让现在的吴美秋继续待在里面,让那缕残魂休养生息了,总比死了的好。
而且不管怎么样,吴家人确实对吴美秋很好,但愿她以后能好好生活,不要再来招惹她了。
李清许一直坐在院子里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到里面传来了声响,他才走去敲着门,问道:“苏苏醒了吗?”
“醒了。”玉遥听到动静,掀开被子下炕。
现在入秋了有些凉,男人不让她再穿编织的草鞋了,她就只能穿上自己的鞋了。
之前的鞋子浸了水,湿淋淋的也不能穿了,她脚下的这双干净的鞋,也不知道是男人什么时候去知青宿舍给她取得。
她趿拉着脚下的小白鞋,慵懒地去拧开门闩,探出了半个脑袋出去,问:“婶子她们呢?”
“在灶房做饭,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清许低头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没事了,就是有点热。”玉遥从门缝里挤出来,面颊上都是汗津津、水润润的。
下一刻,
男人就伸出手掌毫不留情地把她给推回去了。
玉遥的脚都踏在门外边了,冷不防地又被推回了门里,力气还不小。
玉遥满头雾水地瞪着男人,一脸的闹情绪。
“你遭了水,身上刚发了汗去寒气,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汗,你缓过来了在出屋子。”李清许淡淡地解释道,
然后他转身用热水浸泡了毛巾,给女人拿进了屋子里,递给她让她擦:“毛巾温的,你擦擦脸。”
玉遥看着男人,气的扭过头去,给了他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耿耿于怀地道:“你刚才怎么那么用力呀?”她平常都不舍得打他,他倒好,一推就那么用力,
“弄疼你了?”李清许拧着眉去把女人的脸掰过来,轻手轻脚地给她擦脸上的香汗。
温热的毛巾烀在玉遥的脸上,舒舒服服的,玉遥的脑袋在毛巾里点了点头,自以为男人给她推紫了,然后就要撸起袖子给男人看她的胳膊...
李清许给女人擦着脸,就见她的脑袋埋在他掌心里的毛巾里,什么都看不见,就这样还要执拗地撸起袖子,要给他看她白花花的手臂。
满心无奈,
望着女人的动作,李清许麻木着脸,空出一只手按住女人的动作,道:“不用看了。”
“不看你怎么知道你弄的我有多痛?”玉遥从毛巾里露出半个脑袋,满脸不赞同地道,
怎么还上纲上线的这一天,
李清许睨着她,按住女人的手改为去抚她的手臂,哄道:“我给你揉揉,一会就不疼了。”
玉遥这才没有继续坚持撸起袖子,给男人看她白生生的胳膊,消停了会。
李清许见她消停了,就开始算帐了:“不是让你回宿舍么?怎么又跑去河边了?”
玉遥抬眸瞅了瞅男人,然后把男人手里的毛巾推开了,道:“我脸上干净了,不要擦了。”
女人捏着他的手掌心,大手上的毛巾也被她推开,见她脸上都擦得差不多了,李清许也没在强求,顺从的移开了。
他把毛巾收拢在手里,从旁边搬了个木板凳坐在玉遥的对面,看着又东扯西扯地女人,男人神目淡淡,道:“问你话呢!”
“你刚刚都弄痛我了,我胳膊现在肯定紫了。”玉遥开始恶人先告状,然后又要去撸她的袖子给男人看....
光光嫩嫩的,就是稍微有点红,啥也没有。
玉遥:........
她抬头瞅了瞅男人面无表情的脸,然后指着上面几乎快要消散的红痕,道:“你看,都红了。”
李清许淡淡“嗯”了声,把手上温热的毛巾搭在女人的玉臂上,白的晃人眼,搅的他心神混乱,怕耽误自己找女人算帐的事,又被她一通乱搞弄的心软,教训不成了。
女人把搭在她胳膊上的毛巾给摘下来,捏在手里不给男人了,李清许就去把女人的袖子重新撸下来,道:“别总去扯你的衣服,容易着凉。”
手里的袖子被他都整理好,李清许才去看女人的脸,问:“说吧,为什么突然跑到河边去了。”
袖子也不让撸了,玉遥拽着自己的额前软毛,含糊地道:“我想吃鱼了,去河边看看能不能抓到。”
李清许沉默不语了半晌,才努了努薄唇,道:“你以后想吃跟我说,我去给你抓,你不要一个人跑到河边,知道今天有多危险吗?”吓坏他了,
男人周身的情绪突然悲伤了起来,玉遥拽着额前软毛的手一顿,看着男人——
她突然凑到男人的身边,自动自发地挤在了男人的大腿上,手圈着男人的脖颈儿,然后腻歪地去舔舐男人的薄唇,吱唔着问:“清哥吓到了吗?”
李清许这次没有立即推开女人,反而箍住女人的纤腰,把她更紧贴向自己的怀里,去回应女人此时带给他的安抚...
半晌,
屋里的舔舐声逐渐变得越来越小,
男人抱着女人,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颈脖间,低沉着问道:“以后跟我说,听到了吗?”
“知道,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别担心。”玉遥窝在男人的怀里,去摸男人的寸发,男人的头发没有那么短了,也没有那么扎手了,
她在男人的腿上微翘起臀部,用自己的嘴巴去贴男人的头,虔诚地保证道:“我会一辈子都陪着清哥的,不会离开。”然后她像是又记起了什么,马上快嘴地加了句:“清哥也会一辈子陪着我的。”
烙印烙在了男人的发顶,霎时,一圈圈极淡而浅稀的光纹,顺着男人的发顶而钻进了男人的身体里....
玉遥跌落回了男人的腿上,用手掌捂住男人的眼睛,挡住男人的视线,继续虔诚地去亲咬男人的薄唇。
院子里传来家里几个泥猴崽子的疯闹声,
玉遥蓦地停止了自己嘴里的舔舐,去看男人已经恢复如初的头顶,松开捂着男人眸眼的手,不开心地道:“清哥,你还没回答我。”
女人嘴巴的四周,满是潮湿的泥泞,全是他的唾液,男人伸出手掌去揩拭,道:“会的。”
玉遥这才满意了,她又微抬起了自己的翘臀,去看了眼男人的头顶,见没什么问题了,才从男人的身上下来,趿拉着她的小白鞋赶忙跑出了屋子。
好不容易把男人哄好了,她以后还是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再吓到她家的小雄性了。
小雄性似乎,真的很在乎她。
她们人鱼族的烙印灵,算是她们人鱼族的一种婚契吧,烙印灵挺玄妙的,是她们人鱼族最难结缔的一种灵约,也是最坚固的契约,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烙印灵缔约的条件具体是什么,她刚才也只是好奇地试一试,没想到居然就成了。
所以她现在心里热乎乎的,最起码自己那些无数个枯燥乏味的日夜等待,都是值得的。
枯燥是常态,乏味亦是煎熬。
但现在回想起曾经的那些日夜,又觉得突然都没什么了。
女人走后,李清许捡起女人刚刚扔在一旁的毛巾,去擦他黏糊糊的头发和嘴唇。
那女人每次亲他都爱咬来咬去的,口水糊了他满脸,他有时也拧巴着纠结,又上瘾又嫌弃的。
戒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埋线,以后都会说。
万更,以后我尽量白天更,
不晚上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