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正视着宋重徽的双眼,瞳孔中透出坚硬的光芒:“真正该识时?务的人是你,你不会得逞的。”
宋重徽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向桌面:“到底是谁得逞!是他宋栩之抢了我?的东西,我?的钱,我?的股份,我?的公?司,我?本该有的生活。你瞧瞧我?现在的样子,一无所有,倒霉俩字就写在脸上,落魄得像条狗!而?他呢?”他手臂用力地在空中一挥:“他光鲜体面,坐拥亿万身家,凭什么?”
安澄理直气壮地反驳道:“那只能怪你把事?情做得太绝,心?太贪,非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宋重徽一扯嘴角,露出险恶的笑容:“你真以为宋栩之是什么好人吗?你以为他爬到现在的位置上靠的是善良和运气吗?你太天真了安澄,我?告诉你,其实他的心?比我?更狠,做事?比我?更绝。我?妈说得没错,他就是个小狼崽子!”
“这?件事?你根本就怪不到他的头上。”安澄眉心?拧成一个结,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追根溯源,你没能成为你父亲的继任者,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属意于你!”
“你撒谎!”宋重徽仿佛是被安澄的话刺痛神经,他气急败坏地霍然起身,指着安澄大骂道:“你和宋栩之都是一丘之貉,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从小在我?爸身边长大,我?在我?爸心?里的分量怎么可能比不上他?”
话音落下,门外忽然起了骚动,是警察赶了过来。
警察大概了解了一下现场状况,随即就作?势要把宋重徽请出去。
宋重徽愤愤不平,但是六年牢狱之灾给他留下了极重的心?理阴影,在警察面前,他忽然成了打了霜的茄子,气焰顿时?削弱了不少。
临走时?,他扭过头,给安澄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他当年是怎么害我?的,我?要从他身上全部讨回来。安澄,你看?着吧,看?着他是怎么被我?从云端上拉下来,然后一步步踩进泥里,永远无法翻身。呵……你这?回真的是押错宝了!”
仿佛一股寒流吹进心?里,安澄整颗心?脏在坚强的外表下隐隐发颤。她回忆方才宋重徽说话时?的表情,那样险恶,那样决绝。仿佛是受困的猛兽,张开?利爪,随时?准备扑过来给你一下子。
安澄这?回是真的心?慌了。
她默默地坐在车里,并没有发动汽车的打算。良久的静默过后,她打起精神,给袁朗拨了一通电话。
袁朗接起电话,从安澄口中得知?刚刚发生的事?情,随即忍不住骂了一句:“靠!这?小子够阴的。这?事?儿多亏你及时?出面,要不然还真有点麻烦。”
安澄做了个深呼吸:“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可以跟我?说清楚了吧。”
袁朗有些不好意思:“你现在在哪里?”
“还在梅斯国际楼下。”
“那你先回家吧,我?去你家找你。”
按袁朗说的,安澄即刻动身回家。到了家里,她让陈姨在房间里陪安屿,自?己则跟袁朗在客厅里说话。
袁朗恋恋不舍地看?着安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笑着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老宋居然已经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他跟我?说的时?候我?吓一跳。不过说回来,你俩生娃真是跟变魔术似的,让人措手不及,我?还没想好要给我?这?个干儿子送个什么见面礼呢。”
安澄瞥了他一眼:“小屿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干儿子?”
袁朗眨巴着眼睛:“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安澄懒得跟他在这?种事?情上磨牙,随即表情严肃地开?口道:“栩之现在到底怎么样?你快告诉我?。”
袁朗端起面前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随着一口长气叹出去,他缓缓说道:“你放心?吧,他就是配合了解情况而?已,还不到大动干戈的时?候,说不定待会儿就回来了。其实他弟弟出狱这?事?儿我?们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没告诉你。老宋盯宋重徽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宋栩之这?回摆明了早有预谋,他们是不服啊。”
安澄追问:“什么不服?”
袁朗斜眼瞥她:“还能是什么,苏楠就宋重徽一个儿子,当年为了她为宋重徽的事?儿求过老宋,可是老宋不肯点头,硬是把人送进牢里,这?不就结下仇了嘛。”看?着安澄一时?陷入沉思,他忍不住又问出一句:“你会不会觉得老宋太狠了点?”
安澄摇摇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何?况栩之他做事?有分寸,我?想他应该有自?己的理由。”
袁朗忽然有些感慨:“难怪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从没有一个女人像你一样,肯在这?种时?候还为他着想,替他出头。说句打脸的话,以前我?总以为你和他在一起,是你更占便宜一些,可是现在看?来……是他更需要你。其实……”他欲言又止。
安澄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袁朗沉吟片刻,倏地一皱眉:“其实他对苏楠母子的态度这?样强硬,并不是无缘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