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还没起效,梁可拿刮痧板在刮:“我知道。可我头疼,去医院也解决不了,白做一堆检查。”浪费时间又白花钱。
神经性头痛,是飞行带来的后遗症之一,只要休息好别累着,就不会犯。
可她得早起,熬夜,谈不上奢望稳定规律的休息期。
刮痧板被她压得重,沈从言看着那只手眉头皱的越发深,最终,他抬步走过去,接过她手里东西,另一手轻按住她:“别动。”
“想按摩缓解哪能用那么大的力,脑袋是人身体上最重要的部分,还有很多穴位在,你想按也得找专业人士,不能胡来。”
俩人距离不到一步,她坐他站,骤然间的亲密贴近让梁可愣怔在原地,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分开了,可她的身体却还没忘记曾经的亲昵。
沈从言手轻,他也没比她好到哪,也不懂穴位,不过好在他没像她一样,为了缓解疼痛而下手死重。
男人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经常疼?还是偶尔性的。”
梁可顿了下,从迷茫中回神,她现在要他停下来,他也不会答应她,“经常。”
“太累就这样,飞机才是我的家。”梁可自嘲完,俩人又陷入沉默了。
沈从言继续按了会,才停下来坐在一旁:“你以后别瞎按,回去我问下聂总他在哪按得,偷师教你。”
按摩是最有效的缓解办法。
上一次,面对他时,梁可还能铁面无私地说出要跟他划清界限的话,而这次她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他的那一小撮愧疚又开始在心底翻腾。
良久后,梁可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好,那谢谢你。”
“不用。”
视线相撞,梁可觉得自己要心动过速了,不安之下总是会做一些反常奇怪的事,比如现在:她居然会问他,吃过饭了没有。
既然他是路过,想来应该是有约会要赴。
梁可暗自吐槽自己,没两秒,沈从言淡定回她:“没吃。”
“我本来要回家,家里没饭。”
“......”梁可说:“正好我也没吃,要不一起,也回谢你给我万里送贺卡。”
“好。”
梁可会的不多,这次的情况比上次好,她煮了两碗挂面出来。
还放了几片他买来的绿菜叶子。
红红绿绿一碗,清汤寡水。
沈从言看着胃口全无,梁可坐着也惴惴不安的,问他:“好像是不太好。”
“没有的事。”沈从言拿起筷子,喂了自己一口白水煮面,吃完后赞美:“特别好吃。”
梁可:“......”你别这样。
沈总依然口吐芬芳:“真的,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梁可‘呵呵’笑了下,气氛缓解轻松不少。
没多久门外有人敲门,她去开门后才想起来自己喊过外卖,把东西拿回去,梁可朝他笑笑:“我吃饱了,要不这个给你吃。”
说话间,沈从言闻着一股怪味,等她打开外卖,味道更浓。
男人避而远之,“这就是你的午餐?”螺蛳粉??
梁可笑眯眯,她也想吃啊,可她真的饱了,只能浪费。
见他闻不惯这味道,她又把东西重新包起来。
换作从前,梁可是真心不想跟他再扯上任何一点关系,他对她的好,她拒而不受,假装看不到他眼里的关心,感觉不到他试图一点点地靠近自己。
她在害怕。
怕自己又重蹈覆辙的陷进去,怕自己更爱他。
她也怕。
怕他有一点想起她做的那些事会把那些爱收回。
所以她宁可不要。
吃完饭,沈从言才问她上午是不是去医院看过于小燕。
梁可吃惊,“你怎么知道?”
“朋友说的。“沈从言:“我手里的日出工程不止包括希望小学,还包括资助福利院。”
梁可点头,眼里情绪迷茫,一知半解地:“小姑娘可惜,没撑过这个冬天。”
“那你是...特地过来问我情况?”
她又有点不明白,既是被他资助的福利院出事,对他产生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
手机响了下,是福利院发来的,都是她以前拿给余小燕的东西,书籍居多,问她还要不要。
梁可想了下,回:【我有空过去看看,谢谢你们。】
沈从言定定看着她,专注观察她脸上情绪变化。
“不是。”
“我不是来问你于小燕的事。”男人轻声道:“我是来看你的。”
他怕她钻牛角尖。
“于小燕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救不了她。”
“我没想过自己能拯救谁。”梁可翻出那晚上小燕发给她的信息给他看:“我知道阻止不了,她既然能攒那么多安眠药,肯定已经计划很久了。”
“她最近情况不稳定,又没有家人陪伴照顾,那晚上她发消息给我,应该是想跟我说说话的,可我错过了。”梁可很失落,“那天是她生日,她还说等我回去一起吃蛋糕。”
小姑娘最爱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