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宫在前宫最南端,院子不大,但环境十分清幽。
进了院子,秋水吩咐小太监去打热水,他抱着八皇子去了卧房。八皇子早产了一个月,虽然被秋水精心调养着,但身子还是比平常孩子弱些,刚才又跪了不短的时间,秋水怕他伤到膝盖,要赶紧用温水加艾草泡一泡。
凌风留给了江桐钰招待。
鼓瑟和吹笙是江桐钰从家里带来的两个小厮,两人很有眼色地上了茶水糕点。
江桐钰崇拜地围着凌风团团转,“你好厉害啊,竟然敢拂了寻峦公子的面子,不怕他以后欺负你吗?”
“他经常欺负你们?”凌风轻啜一口茶水。
“是啊是啊!”江桐钰猛点头,“你刚来不知道,寻峦公子惯爱欺负人的。秋水和小八被他欺负了好多年,小八生病了他都拦着不给药材,非要秋水示弱求人。”
凌风看向他气愤间挥舞的小拳头,“你的手指怎么样了?”
“啊对,我的手指受伤了。”江桐钰像是突然才想起来似的,捧起右手吹了吹,食指和中指都有一道伤口,在玉白的指头上显得非常刺眼。
鼓瑟和吹笙拿来了热水布巾和伤药,要帮江桐钰包扎。
江桐钰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笨手笨脚地清洗伤口,“我才来一个月,已经被欺负过三次了。今天是我们先去的亭子,但寻峦公子一来,就霸占了地方开诗会,还让我给他们弹琴助兴。”
洗好伤口,江桐钰又去拿伤药瓶子,“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哼,没弹两下,我就‘不小心’把他的琴弦弄断了。可惜收手不及,自己也受了点伤。”
瓶口的木塞塞得太紧,江桐钰用力得指尖都泛白了,还是拔不出来。
凌风看他折腾半天,瓶口纹丝不动,忍不住道:“要我帮你开吗?”
“好啊!”江桐钰飞快道。
凌风:总觉得中了什么圈套。
木塞很容易就拔-出来了,凌风把瓶子递回去。
江桐钰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受伤的手指杵到凌风面前,对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凌风把伤药倒在对方手指上。
江桐钰继续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果然是故意的。凌风认命地拿起布条,帮他包扎好。
江桐钰轻快地跳起来,原地转了个圈圈,“凌风,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
凌风:一会儿工夫就被发了两张好人卡,这感觉还挺新鲜。
——
秋水安置好八皇子,捧着一个木盒走了出来,“多谢凌风公子相助,这是我做的香囊。”秋水的钱都用来给八皇子调养身体了,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只有亲手晒制的干花草药,再配上亲手绣制的荷包。
“不用这么客气——”
“凌风,秋水做的香囊很好的,不仅味道好闻还能清心凝神。”江桐钰蹦跶过来打开木盒,“哇,秋水你竟然给他两个——”
说着拿起一个香囊,就要给凌风挂在腰间,凌风轻轻闪开了。
江桐钰也不恼,笑嘻嘻把香囊递过去,“那你自己挂上嘛!”
凌风见他一副你自己不动手我就要动手帮忙的样子,只好接过香囊,挂在腰间。冲秋水道:“多谢。”
江桐钰又拿起盒中另一个香囊,“这两个是同款诶,凌风,这个送我好不好?”说完又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凌风。
“好。”
“哇,你真好!”江桐钰美滋滋地把同款香囊也挂在了自己身上。还别说,素色香囊果然百搭,不仅适合凌风的一身白衣,挂在江桐钰这么夸张的衣饰上也不突兀。
得知凌风院中连个伺候的小太监都没有,秋水又留他吃了晚饭。
饭桌上,江桐钰一直叽叽喳喳不停控诉寻峦公子的暴行,“明明太医院给开了方子,但他就不批药材,非要我们自己出钱买。价格奇高不说,药材质量还不好。”
“据我所知,陛下的私库十分充盈。”凌风这些天把国库还有他和陛下的私库,近十年来的收支都大致翻看了一下。他的私库因为各地产业的原因,比陛下略多一些,但陛下的也不少了。
“对啊,陛下很有钱,对前宫和后宫也都非常大方,大家的份例都不少。后宫由卢皇后掌管,每个月都发锦缎细布金银首饰,一应吃穿都是最好的。但前宫就不一样了,寻峦故意克扣我们的份例,连个衣服料子都不发。”江桐钰气愤道。
凌风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流光锦缎。
“你那是什么眼神?”江桐钰一下子炸毛了,“我发誓,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至于衣服,我是松洲人,家乡盛产丝帛锦缎,这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哦。”凌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见江桐钰还要再说,秋水给他盛了一碗汤,道:“先吃饭吧。”
大部分饭菜都是秋水亲手做的,十分美味,江桐钰很快被美食堵住了嘴,饭桌上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