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进殿后,首先朝凌风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也以为凌风会去正殿,还特地安排了位置,没想到凌风竟然来了偏殿。
皇帝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凌风甘愿隐于幕后,甚至和他的后宫们混迹在一起,他心中是很得意的。但是看着江桐钰凑到凌风身边说说笑笑,他又非常愤怒,觉得凌风之所以来偏殿,说不定是为了迁就江桐钰。
凌风察觉到皇帝的视线,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就收回目光继续听江桐钰说话了。
“正殿宴会刚开始,他就丢下一堆大臣过来了?我敢保证,那些人都在心里偷偷骂狗皇帝。”江桐钰放低了声音道。
本来两边同时举行宴会,大臣们就不太高兴,碍于皇帝的强势没有人敢明面上反对,但心里肯定是不满的。现在皇帝又把人直接晾在那儿,自己来跟后宫妃子玩乐,大臣们肯定以为皇帝是故意下他们的面子。
“陛下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可能因为幼年期的成长环境太恶劣,导致皇帝性格有些偏执,偶尔会做出很多比较任性或者偏激的行为。不过只要无伤大雅,凌风一般都不会干涉。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这样做最多是没礼貌,但作为皇帝,一举一动都应该考虑后果。他这样的,根本不适合当皇帝。”江桐钰不遗余力地用语言抹黑李竣。
“人贵有自知之明,不适合当皇帝就不要当。你看我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起不来上早朝,索性不去担那份责任。”江桐钰不仅贬低李竣,还顺势夸起了自己。
凌风哑然失笑,“你睡懒觉还有理了。”
“当然啦,反正你也不会说我。”江桐钰恃宠而骄。凌风是一个很温柔而且脾气很好的人,从来不会管束他,他在栖梧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凌风摇了摇头,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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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来了,寻峦的长篇大论自然也被迫中断。他朝皇帝行礼以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向身后的小太监低声吩咐几句。
两排身着水袖纱衣的舞女鱼贯而入,在殿中央跳起了软绵绵的水袖舞,动作间十分轻柔。
江桐钰吐槽:“太拘谨了,跳得一点儿力度都没有,而且还离御阶这么远。咱们陛下这是被上回的刺客吓怕了,不敢让人接近他了?”
凌风任他自言自语,没有搭话。
“带了这么多侍卫,还怕死得不行,真是丝毫没有身为皇帝的担当。”江桐钰继续道。
身后递来一个小碗,里面装了一层剥好的松子。
吹笙语气恭敬道:“公子,您请用。”但看他的表情,或许更想说“公子您请闭嘴”。
江桐钰吃着松子,终于消停了一些。
凌风赞赏地看了吹笙一眼,也拿了一盘松子放在面前开始剥。从远处看他仿佛在用手剥松子,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凌风手中松子壳的断口整整齐齐的,一看就是用利器切割而成,而不是用手剥的。
松子规规矩矩地掉落在旁边的碟子里,不一会儿就堆了满满一碟。
江桐钰把吃完的小碗扔回给吹笙,笑眯眯地端走了凌风的碟子,换上一个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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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绵软的水袖舞结束,皇帝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叫众位皇子上前。
秋水朝八皇子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小声道:“放心,舅舅一直看着你呢。”